第92章(第2/3頁)

他一心只想把真正的、屬於維提安的鈴鐺給拿到手。

這種滅世神器,即使是三分之一,落在真靈教會手裏,也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司青玄輕輕吸了口氣,握住金鈴鐺,毫無猶豫地邁步往前,穿過了那道墻壁。

墻壁的那頭,出乎司青玄的意料之外,是一片完全黑暗的空間——伸手不見五指的那種。但金鈴鐺的輪廓在黑暗中卻清晰可見。

司青玄又搖了兩下鈴鐺。

無聲的黑暗如流水般從他身後湧來,推著他往某個方向走去。

直到他在遠處看見了一枚浮在空中的、和他手上這枚十分相似的鈴鐺。

但那枚金鈴鐺卻比司青玄手上的這個要更加古樸、渾圓。頂部及鈴身上刻著一道道波浪般雜亂且繁復的花紋,銅制鈴舌的邊緣已被風化有些模糊,卻還隱約能辨認出,是只斂翅飛蛾的形象。

司青玄擡手,嘗試去握住那枚鈴鐺,但伸手撈了個空。

這才發現,那鈴鐺只不過是個虛影。

與此同時,他身邊的空間發生了明顯的變化,黑暗向四面八方散去,某種狂誕而尖銳的雜音卻向司青玄湧了過來——

他一恍然,發現自己站在了一個新的空間裏。

這是個類似地下車庫的地方。四面都是平滑的水泥墻壁,還能看見一些現代化的消防管道。

但他腳下卻微微閃爍著妖異的紫光。

司青玄低頭,發現自己正踩著一個疏密有致的法陣。神奇的是,那些構成了圖形的線條既像是塗在了地上,又像是漂浮在虛空中、與地面隔了一層似的,顏色如彌散在黑夜中的極光般不斷變幻著,極具神秘色彩。

跟魔法似的。

司青玄順著光粒流動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在法陣的中心看見了一個透明棱角狀的水晶盒。

維提安之鈴,在盒子裏靜靜懸浮著。

司青玄剛想邁步往前走幾步,地上的那些紫色線條卻忽然立體了起來,瞬間構成了一個光牢,將他束縛在原地。

一個穿著黑袍的身影緩緩地從扭曲的空間中走出,安靜地盯著司青玄,準確的說,是盯著他手上的那枚金鈴。

“你們……把乾怎麽了?”

對方開口問道。這個黑袍人的嗓音居然十分輕靈飄渺,但,或許是因為平常不大說話,他的聲調裏有種艱澀的凝滯感。

“你們真靈教會的人,說話怎麽都磕磕絆絆的。”司青玄有意激怒對方,笑著說道,“你的同伴在被打得半死不活之後,也是像你這樣說話的,一分鐘都吐幾個字來,可以說是——浪費了我們很多時間。”

對方很久沒有回話。

司青玄暗自警惕了起來。

他不怕和對方打上一場,問題是,這人似乎是個空間型的覺醒者。要是對方一言不合就帶上維提安之鈴直接逃跑,司青玄不一定追的上。

所以他得耐心、小心。

等來機會,一擊即殺。

可是看對方沒什麽反應的樣子,看來真靈教會的成員間也沒什麽深情厚誼啊。想用受傷的乾來牽制對方的計劃似乎得廢棄了……

“你……不是照臨。”沒想到,黑袍人磕磕絆絆地說出這麽一句話來,言語間居然還有些緊張,“你是誰?”

司青玄:“。”

“你們把這棟大廈搞成這副鬼樣,就是為了困住照臨一個人?”司青玄問道。

黑袍人沒有回答。

“你們害死了很多人。”司青玄接著說道,並且仔細觀察著黑袍人的反應,見他下意識地握手成拳、有些退縮的模樣,就知道這個名為“兌”的真靈教徒似乎並不像“乾”那樣心堅如鐵,“他們都是無辜者。”

黑袍人抿了抿唇,低下了頭。

“一樣的……萬物都是一樣的。春生秋殺,依勢而存。陰陽交替,虛實相演……”

黑袍人在哪兒絮絮叨叨了一大堆。

司青玄難得在一堆奇奇怪怪的覺醒者裏看見一個傳統路數的。雖然看起來挺神神叨叨的,但給人感覺很新奇。

黑袍人扯了一堆,大體意思就是人遲早都是要死的,大家馬上都要死了。

“人總是要死的?那怎麽沒見你一出生就把自己的掐死呢?總歸終點是一樣的,何必在意過程。”司青玄嗤笑著說,“這和你們想要偷走神核有什麽關系?”

“你沒聽懂我的話。”黑袍人執拗地說道,有點像是在賭氣的樣子,非要和司青玄爭出個輸贏,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說服司青玄還是說服他自己,“我是說……人類的氣數快盡了。兩界的屏障即將崩塌,接下來是詭異主宰世界……一般的人,最終也只會在變亂中喪生。即使是覺醒者,也不一定有活下去的機會。我們只有向詭異世界靠攏,向神靠攏——才能永恒不朽。”

他們想要密林之主的神核,動機很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