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沢田綱吉還是決定按照自己的想法那樣做——遠離笹川京子,不能夠再把她牽連進黑手黨的世界了。

人家有風光大道,何必要把她從正道拉走。

沢田綱吉做完決定以後,全身心都放松下來,終於放下了一個重擔。

雖然Reborn知曉他的決定以後,以後用黑溜溜的眼睛盯了他好久,把沢田綱吉看得全身上下都起雞皮疙瘩,一度認為Reborn要開槍放死氣彈,結果Reborn只留下了一句“既然是你做的決定,就貫徹到最後。”

沢田綱吉松了一口氣,今天一到五點就自然醒,沒等鬧鐘響起來之前就洗漱完準備出門。

最近栗山花言不知道在跟他較什麽勁,每天都比他來得早,把所有要用的工具提早搬出來,雙手插著腰,得意洋洋地看他。

說真的——

這個舉措也就只有在藍波的身上才會看到了,太像小孩子了吧!

沢田綱吉直接吐槽了說了出來,栗山花言完全不以為恥,聽過就算了。

和栗山花言相處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不過她喜歡在別人底線上跳踢踏舞也是真的,她的進攻性很強,在澤田綱吉認識的所有女性當中,都是第一次見這種類型。

沢田綱吉在一次次忍不住爆發吐槽,栗山花言反而相當愉快的眯著眼睛笑了,滿臉寫著“我就愛看你跳腳但是你又沒法拿我怎麽辦”的狡黠。

栗山花言每當發覺自己觸及到別人的極限時,就會自己停止了進攻的機會。

這樣的事情多了以後,他終於發現了一件事情,對付栗山花言,只要無底線地縱容就好。

可這個縱容,又絕非是完全往後退。

一當他沢田綱吉全程表現出“是是是、你說得對”“沒辦法啊,那我也只能夠忍耐了”的表情時,栗山花言反而渾身不自在,臉上露出了幾分羞赧,又惡狠狠地瞪了他好幾眼,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來了。

以退為進。

沢田綱吉忽然就從栗山花言身上學到了這一點。

栗山花言摸不準他的底線在哪裏,只好自己品味。一旦她覺得越界了以後,像個兔子一樣狼狽逃竄,臨跑之前還要狐假虎威表現出兇狠的一面。

……這種反應,反而有一些可愛。

沢田綱吉覺得自己可能是被欺負得多了,也或者是和栗山花言待得久了,也沾上了幾分惡習。

看到栗山花言惱羞成怒的模樣,就覺得挺有意思的。

沢田綱吉隱約明白了栗山花言為什麽會喜歡欺負人了。

不過一開始沢田綱吉也沒拿捏好底線,也因此被栗山花言報復性的“碰瓷”,比如說會在撒營養土的時候,栗山花言毫無征兆地伸手在他臉上抹一把。

然後他再度擺出一張無奈縱容的表情,栗山花言愣是覺得有幾分羞愧,直溜溜的看著他。

然後下午放學以後悄咪咪地在他書包裏面放了一支棒棒糖。

沢田綱吉回到家裏面看著這完全不合自己風格的棒棒糖,有些忍俊不禁地彎了彎嘴唇。

他和栗山花言早上和放學以後都在小花園待著,因為他們鬥爭性一樣比誰來得早,每天早上的工作很快就解決了,於是原地解散的速度經常比平時上學時間還早,也因此他們兩個人在小花園常常待在一起的事情,竟然沒有暴露在外。

等再過一段時間以後,沢田綱吉發覺自己已經能心平氣和地接受了笹川京子高中畢業以後出國留學的未來。在Reborn跟他說以後大學也要去意大利黑手黨就讀時,他尤其珍惜現在的時光。

一直到了某一天。

一如往常那般,他們結束了今天的澆水工作。其實到了現在已經不需要每天提早那麽多來小花園了,花苗早已婀娜多姿地生長,綻放出漂亮的花朵。

之前被沢田綱吉糟蹋的花田被修復如初,完全看不出是外行人修補的。

栗山花言今天的心情很好,她罕見地手裏拿著粉紅色的小花灑,慢悠悠地沿著小徑一路過去澆水。

“沢田。”

栗山花言手裏提著小花灑,微微側過了頭,她說出的話也如平常那樣帶著歡快的語調,平淡地訴說:“明天就不用再來了。”

“欸?”

沢田綱吉不受控制地微微睜大了眼睛。

“你忘了嗎?”栗山花言相當詫異地說,“我們一開始的債主關系不就是維持到修復好小花園嗎?”

“我的意思是——你自由啦,明天也不用一大早五點多起床趕過來。”

其實早上醒那麽早已經成為了生物鐘了,對沢田綱吉來說早起現在也並沒有那麽痛苦。

沢田綱吉有些失望地說:“……喔。”

往日擅長讀懂他人情感的栗山花言,在這一次卻奇異的失效了。

她放下了花灑,懶洋洋地伸了一個懶腰,轉而又拿出了調侃的語氣說:“下一次你來小花園可要堂堂正正走大門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