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3/4頁)

念及此,她暗暗嘆了口氣。

......

翌日,大夫過府,給楊蓁雙手交替把了把脈,起身便給眾人道喜。

“恭喜恭喜,確實是喜脈了!”

“真的?!”

譚建聽了簡直一蹦三尺高。

譚廷見他又是這般輕浮之態,想要訓斥他,但在這樣的喜事裏,便忍了下去,哼了一聲,連攆他去書院的話,也一時沒說了。

楊蓁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肚子,項宜和盧嬤嬤在旁問了大夫些事情,見楊蓁一切如常,都放心起來。

倒是譚廷趁著大夫沒走,低聲問了項宜一句。

“宜珍也讓大夫把把脈吧?”

項宜頓了一下,知道了他的意思。

但她搖了搖頭,道不必了。

“妾身前幾日剛來過小日子。”

“這樣啊......”

譚廷說了,言語不免有幾分失落,但轉瞬又想到了什麽,連忙又道了一句。

“宜珍莫急,”他說著牽了她的手,貼在她耳畔,“我們也很快會的。”

他說完,還略微清了一下嗓子。

項宜淡淡笑笑,默了一默。

兩人一路向回走,走到半路,譚廷想起了一樁事,叫了正吉去取一樣東西來,正吉很快打了個來回,東西遞到譚廷手上,譚廷又放到了項宜的掌心裏。

“打開看看?”

是個巴掌大小的紅木小匣子,項宜打開一看,裏面竟是一雙鑲金白梅簪,金玉相配,毫不俗氣,反而顯出白梅的高貴來,甚是驚艷。

“給我的?”

“那是自然。”譚廷笑起來。

項宜拿著簪子,不由多看了男人一眼,那位大爺笑著任她打量。

“多謝大爺。”

“宜珍只要喜歡便好。”

一陣風吹來些微的涼意,項宜看著白梅簪子,半晌沒有說話。

......

當日下晌,她借口給楊蓁買些吃的玩的,上了街去。

譚廷本要跟著,被她以養傷的理由攔了回去。

她先替楊蓁買了幾樣玩意,就去了一趟藥鋪。

大夫是個須眉皆白的老郎中,見了項宜便問。

“這位夫人有何不適?”

項宜沒有什麽不適,只是伸出手腕來。

“勞煩您幫我看一看.....孕事。”

老郎中在京中多年,雖不及太醫院中的太醫,但來回把了把項宜兩手的脈,皺起了眉來。

“夫人這是有宮寒之症啊,與孕事上恐有難處了......”

老郎中如此說了,項宜眸色如常,只緩緩閉了閉眼睛。

她嫁到譚家的第二年,偶感風寒,大夫前來問診時,才曉得了此事。

她不知這病症從何而來,大夫便問她,可否受過大寒。

項宜一下想了起來。

那是她父親被定為貪官汙吏,流放途中死去的當年。

他們閉門守孝,還有人前來欺淩他們姐弟,寓哥兒氣不過,瞞著她與那些人打了一場,卻被人報復,綁起來扔到了結了冰的河面上。

項宜聽說的時候嚇壞了。

那天夜很深,妹妹項寧不能出門,她只能自己提著燈籠去找弟弟。

在冰面上發現弟弟的時候,寓哥兒幾乎凍僵了。

她急的不行,拉著凍昏過去的寓哥兒離開,不想冰面忽然破裂,她急忙之中,一把將寓哥兒推到了岸邊,自己卻落進了冰水裏。

數九寒天,冰水將人四肢都幾乎浸透。

她在冰水裏近半個時辰,才得以脫身......

彼時,譚家的大夫便道,“夫人這是落下寒症了,與孕事上要艱難了。”

這事旁人並不曉得,而那大夫也道,“這病症並非不能痊愈,只不過須得些年月才行,待夫人年長些,興許能好起來。”

那時候,那位大爺常年在京並不回家,再後來,他們相互冷著已成了常事,而弟弟項寓科舉順利,項宜便覺得,自己有這寒症也不錯。

如果她一直沒有孩子,待到離開的時候,總會好過許多。

......

當下,項宜問了京中的老郎中。

“您能否瞧出來,我這病症比之從前,是轉好了,還是沒有什麽變化?”

然而老郎中診了又診,一時無法給出定論。

“老夫給夫人幾顆藥丸,夫人早晚服用了,三日後再來看診,約莫就能看出來了。”

項宜緩緩點了點頭。

謝過老郎中,給了診金,她回了譚家。

不想她剛到家,家中便喜氣洋洋比上晌楊蓁懷孕,還要喜慶三分。

“這是怎麽了?”

正吉跑過來告訴她。

“夫人,雙喜臨門!大爺的任命下來了,是通政司右通政,正四品!”

項宜吃了一驚。

通政司,皇帝近臣的衙門。

之前譚廷與族人商議,此番能補到五六品的官位,就算可以了,沒想到任命下來,竟然是正四品的通政司右通政。

看來是這次安撫考生立了大功,宮中表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