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3/4頁)

楊蓁哼哼,說可不是嗎,“還乘了同一匹馬。”

她不怎麽高興,原本今天是她在大嫂面前大顯身手的日子,卻被大哥平白無故搶了風頭,到現在都沒見到大嫂的人。

楊蓁哼哼著將馬鞭往譚建手裏一扔,回夏英軒換衣裳去了。

譚建如何猜不出她的心思,只道自家娘子是個笨的,剛要追上去,去聽說大哥大嫂回來了。

譚建不敢直接在大哥面前露面,免得被問及文章的問題,倒是隱在墻角裏,遠遠向兩人看了過去。

嫂子神色如常,不過走在前面,而自家大哥落在後面,不知怎地,大哥臉色竟然沉著,一副不怎麽好的樣子。

譚建一愣,誰想下一息,大哥似察覺了什麽似得,轉頭就向他藏匿的這顆樹看了過來。

登時,譚建冷汗都快落下來了,不敢再看,連忙跑了。

不遠處,譚廷將妻子送回到了正院,自己沒有進去,就回了外院書房。

他壓著嘴角不說話。

方才在河邊,她沒有答應與他一起進京。

她當時低著頭,找了些照看家裏族中的借口,回絕了他。

譚廷知道必不是這些原因,但她不說,他也猜不透。

而他細想她總是與他保持著距離,從不親近,似乎也不僅僅是習慣使然而已,是他從前做的太不好了吧。

她看重庶族的地位,看重同樣出身的寒門百姓,倒是與譚氏的祖訓有些不謀而合。

他亦希望自己能為庶族做一些事情,兩族之間本就該是相互依靠的關系。

不知道他若是能多做些什麽,她會否能與他更親近一些,而不似現在這般逃避?

......

正房,項宜坐在打開的窗下也晃了晃神。

那位大爺竟然要帶著她進京嗎?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會有這種可能。

她還以為,他們會就這般分隔兩地地過下去,直到,這場婚事的結束......

現在他們之間的關系,怎麽有些亂起來了?

他們不過是暫時被婚事捏在一條路上的人,還是把關系理清的好。

世庶之間恐怕會越來越矛盾重重,眼下那位大爺還願意替庶族出手一二,到了後面庶族危機世族利益,他應該也不能如何了吧。

到時候他們這場婚姻便也不會太長久了,進不進京又有什麽關系呢?

且項宜總有種奇怪的感覺,大哥的事情不會這麽順利,如果真的出了事情,她也不好連累譚家,必會自請離開了。

可能,她留在譚家也沒有幾日了吧。

項宜想到這些,暗暗嘆氣搖了搖頭。

*

外院書房,譚廷走了一時的神,便被這雨聲叫了回來。

正吉在這時冒著雨跑了過來,呈了封信在他案頭

“大爺,是京城李三爺的信。”

李程允的信。

譚廷收回了神思,拆了信。

這次李程允倒是沒有提起顧衍盛,京中朝廷不知道行蹤、也不知道身份的東宮道人,眼下就在清崡。

只是譚廷著實對此人沒有好感,亦不想插手他與鳳嶺陳氏之間的事。

但李程允卻在信中提及了另一樁事,道是之前譚廷讓他留意的事情,他已經著意查了一遍。

他在信中道。

“.......令尊當年的委任,著實是個巧合,與吏部應該沒有關系。”

譚廷父親的病死任上的最後一任官程,譚廷心下是有疑惑的。

彼時平興府鳳水州爆發了鼠疫,吏部要緊急委派人去接管鳳水,壓下鼠疫。

這差事不是什麽好差事,卻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身擔一族重任的譚廷父親譚朝寬身上。

而最後父親譚朝寬病死鳳水,再沒回來。

那次的調任,吏部最開始委任的是李程允的舅舅,但李程允的舅舅因突然父喪無法上任。

接著戶部又指派了衡北程氏的宗家六老爺,那位程六老爺是去了的,不想走了一半就從馬上摔了下來。

彼時疫症急切,戶部抓不到人,戶部尚書被叫進宮好一番訓斥,回來便不得不臨時委任在周邊做學道的譚朝寬,過去上任......

譚廷看了信中所言,緩緩閉起了眼睛。

看來是他多想了,還以為戶部在那件事上有貓膩......

他想起那時,父親本來說好了要回家的,卻因接了這差事,不得不緊急前去上任。

那鳳水州的鼠疫彼時才剛冒了頭。

可那鳳水州的知州因年歲過長告老還鄉之後,整個州只由著一位同知臨時管著。

他父親譚朝寬是接了朝廷的調令去的,必然要在這位同知手中接管鳳水。

譚朝寬先隔開了得病的百姓,一邊召集大夫試著用本地的方子治病,一邊上折子請太醫院再擬治病良方。

本地的方子效用一般,仍有不少人在病中身亡,百姓見如此多的人都死了,不由慌亂了起來。

這鼠疫比鼠傳人更可怕的,是人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