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二合一](第2/4頁)

項宜一聽,連忙將帶過來的幾瓶藥都拿了出來。

陳馥有在各處藥鋪醫館嚴查,項宜亦不敢在外取藥,她想著譚家大爺的傷已經好了,房中的藥並沒有什麽人會去動,便將房中幾樣治療外傷的藥膏,每樣取三分之二,帶了過來。

雖然每樣分量不多,卻有好幾瓶藥都可以用,秋鷹看著連道,“方才藥塗得不均,小的再給爺上一些吧。”

話音未落,顧衍盛就笑瞥了他一眼。

“怎地還要害我?”

秋鷹無奈著急,“爺早日恢復才是緊要!”

可顧衍盛只是同他擺手。

項宜看了,皺了眉頭。

大哥素來是翩翩公子的做派,風流倜儻又一塵不染,何時如此狼狽過?

但不早早讓傷口愈合,之後顛簸回京的路上,還不知要遇上多少事,養傷就更難了。

念及此,項宜不由問了一句。

“不知大哥傷在何處?可需小妹替大哥上藥?”

她話出了口,房中稍稍安靜了下來。

清涼的藥香在房中盤旋。

顧衍盛眼簾微掀,看了她一息,又收回了目光。

他輕言,“傷在肩頭。”

肩頭的傷,並不算太靠隱秘部位。

項宜已經手下利落地將藥瓶打開了來。

“大哥把袖子褪了吧,我來替大哥上藥。”

她說了,顧衍盛並未立時動作,又看了她一眼。

項宜這才留意到他的眼神,她微怔,隱約有點明白他的顧及。

她已經嫁為人婦,義兄是並非親兄的男子。

他並沒什麽好怕的,他是在替她猶豫。

這般,項宜越發覺得不該在意了。

她輕聲道,“如今我兄妹這般情形,規矩禮數什麽的,並不打緊。”

她這般說了,顧衍盛眸中淺映了她的身影,半晌輕笑了一聲。

“好。”

......

項宜換藥的動作嫻熟,根本不需要秋鷹來幫忙,秋鷹退了下去,房中悄然就剩下了她和顧衍盛二人。

顧衍盛的傷勢,要比譚廷、譚建、還有從前的項寓的傷勢重的多。

項宜有些明白秋鷹為何緊張失手了,她看著這極深極重的傷口,項宜都不敢亂來。

想想從前義兄衣衫不沾塵的樣子,項宜嘆氣。

她手下越發小心,全神貫注地務必不再弄疼了他。

房中藥香四溢,秋鷹添了炭火又退了下去,暖融的空氣簇擁著藥香蕩在房中各個角落。

顧衍盛目光一直靜靜落在眼前的女子身上。

她的長發柔順而有光澤,只是盤成了婦人的發髻,不似從前那般散在肩頭後背,風一吹,發梢便隨著風輕飄。

顧衍盛不禁想到了在田莊裏聽說的事情。

那譚家宗子譚廷與她成婚三年未回家,以世家對他義父項直淵的態度,譚廷顯然不會將她放在心上。

他亦聽說了譚氏族中在譚廷回來之後,鬧出來的事情,田莊的仆從不便多言,但他也猜出了一二。

可再聽後面譚廷的態度,聽到她年前年後都回了娘家,卻見那位譚家大爺態度有了轉變。

這倒也不奇怪,宜珍這般宜室宜家、如珍如寶的女子,誰會舍得冷待?

只是這般,顧衍盛亦說不清是好還是不好,只是他更在意她的態度。

他能察覺到她對那位譚家大爺,之前是無意的。

可是之後呢?譚廷態度改變了之後呢?

藥香沖上鼻尖。

女子就靠在距離他肩頭不足一捺的地方,白皙而靈巧的手小心翼翼地替他上著藥,安靜的性子讓她甚少有什麽言語,但做事卻是從不馬虎的,又心思細膩地會顧及所有人的感受。

他記得叔父顧先英剛去世的時候,他突然失了所有依仗,被義父接到項家,一個人在不熟悉的環境裏重新開始生活。

那時候,她每天晚上都挑著燈來他的院裏,並不多說什麽,就安靜地陪他坐一會就走。

但是她每天都來,風裏雨裏從未間斷過,直到他和項家人和仆從和鄰裏都熟絡起來......

他靜靜看著她,她鬢邊的碎發突然落了下來。

細細長長的一縷,輕擾著她的臉龐。

顧衍盛禁不住擡起了手來。

項宜將一撮藥膏替他上在了最後的傷口處,收回手擡起頭來,只見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恰到了她耳邊。

距離陡然近到再稍稍向前一步便可觸碰。

項宜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顧衍盛落在他耳邊的手頓住了,在那雙澄澈的眼眸裏,他低頭笑了一聲,隨意道。

“方才有只飛蟲,已經飛走了。”

他說完,收回了手去。

項宜聞言恍然地點了點頭,然後叫了秋鷹進來,幫她一道給顧衍盛包紮了,時候就已經不早了。

顧衍盛也道,“你快回去吧,免得譚家人疑心。”

項宜道並無大礙,想到他遲遲不好的傷勢,不由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