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3頁)

定是很喜歡吧?

項宜溫聲笑笑。

至少譚建是期待他的新娘的,他們婚事可以有一個好的開始......

一日的熱鬧過去,直到二更鼓響起,鬧洞房的也都消停了,譚氏一族的大小巷子裏才漸漸安靜下來。

項宜去看了喬荇一回,被關了兩天的喬荇甚是自責,“奴婢是不是把夫人的名聲帶累了......”

項宜說沒關系,“現在最主要的,是弄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嗓音溫和平穩,落在喬荇耳朵裏,自有一種令人安定的力量。

喬荇眼睛發紅。

項宜投去安慰的眼神,同她笑笑。

“安心歇息幾日吧,只要記得把賬本都記好收好便是。”

譚家的賬目放在譚廷和項宜的正房裏,項宜的私賬在喬荇處。

喬荇隱約好像明白了項宜的意思。

“夫人放心,奴婢都收好了!”

......

從後罩房回來,夜色深重,月光遠而清,輕輕淡淡地鋪灑在寒冬中的房檐黛瓦青石路上。

項宜擡頭看去,一輪殘月低低懸在半空。

她突然問了一句。

“今日是二十幾了?”

替她打燈籠的小丫鬟愣了一下。

“夫人忙忘了,今日是二十五了。”

二十五啊......

回程的後半程,項宜沒再讓小丫鬟挑燈,遣了她回去睡覺,自己一個人踩著清淺的月光,緩步回了正房。

她回去收拾了一番,譚廷才回來。

從出事那日之後,這房中越發靜默無邊,房中除了淺淡的呼吸和偶爾的腳步聲,就好像沒有人存在一樣。

盡管忙碌了一整日,譚廷並沒有立時休歇的意思,站在書案前懸臂寫字。

項宜依舊坐在窗下的交椅上,挑了盞小燈,不緊不慢地做著給妹妹項寧的針線。

房中的氣氛仿佛凝固。

沒有人打破這死寂。

直到近三更天,譚廷才從書案前走了回來。

兩人同往日沒有分別的洗漱寬衣,項宜在他之後也吹熄蠟燭進了帳中。

殘月落進些許光亮在床榻前。

項宜不由試想他要再怎樣。

是繼續不變的規矩,還是將她晾在一旁?

冷風掠過兩人之間,月光薄薄地灑在帳子上。

帳內,那越過兩人之間縫隙,落在項宜腰間的手,始終沒有過來。

冷風依然從兩人中間掠過。

項宜突然覺得,被他討厭,也不失為一件不錯的事。

她安心地閉起了眼睛。

......

翌日,新婦拜見尊長、認親、拜祠堂。

一番忙碌直到午間才結束。

新娘子果然長了一副福氣的面相,臉盤圓圓的,五官並非小巧精致,反而眼眸如杏,鼻梁高挑,紅唇艷艷,下巴上還長了一顆山東人常有的福痣。

項宜照著趙氏的吩咐,給這位新娘子楊蓁講了些家中的規矩。

她講了半個時辰,就見新娘子腦袋一點一點,挑著眼皮硬撐著聽。

項宜看著好笑。

“弟妹你先回去吧,改日咱們再說不遲。”

“啊?這樣行嗎?我還能再撐一會的。”

春筍聽著都在旁笑了起來,項宜連道“不礙事”,讓她回去歇著去了。

這會沒了旁的事情,項宜倒是想起了義兄顧衍盛的事情。

不知有無消息。

她想著,就讓人套了馬車,親自去了一趟吉祥印鋪。

項宜到的時候,掌櫃和小夥計竟然都不在,她一路走到了後院,才看到掌櫃在和一群人說話。

那是一群衣衫單薄工匠模樣的漢子,著急地與掌櫃分說些什麽。

掌櫃姓姜,他見項宜來了,便讓那群人先回去。

“他們說要麽減一半的工錢,要麽就請別人了,讓咱們自己看著辦......工錢委實削得厲害,容我再想想怎麽辦。”

那些人佝僂著背一臉愁苦,謝過他嘆氣走了。

項宜遙遙看了他們幾眼,問了一句,才知道這是些木刻工匠,接的都是些工錢極低的散活,便是這般,還被削了一半的錢,日子不好過。

姜掌櫃說可惜,“其實他們手藝都不錯,但世道如此......”

他並未多言,聽項宜問起家信,回道。

“並沒有信送來,夫人再等等吧。”

項宜點頭。

沒消息,也算是好消息。

若是有什麽緊急的事情,項寧項寓會直接把信遞到譚家府上。

姜掌櫃讓人上了茶,說起項宜上次的“和”字印來。

“夫人這印做的當真是上乘,來了不少問價的人,我想著約莫能賣上高價,就做主沒著急出手。”

項宜說好,“您比我更懂行情,看著辦便是,只要別賣給譚氏的族人即可。”

姜掌櫃明白,沒什麽必要,項氏夫人並不想讓這事被譚家人知道。

“夫人放心,不會賣給譚家人的。”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姜掌櫃將給項宜收來的好玉拿了上來,送她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