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3頁)

譚蓉把話說了,“......二哥可有的忙了!”

項宜聽了也露了笑意。

這一封家書把母親和弟妹都問到了,按理也該輪到妻子了。

譚蓉叫了譚建,“二哥接著念,大嫂也來了呢。”

她這麽說了,譚建臉色卻僵了一僵。

大哥的信把家裏所有人都問候到了,還給他們帶了許多東西回來,甚至連族裏幾個學子讀書的事都提了兩句。

可洋洋灑灑一頁字,獨獨沒有提到大嫂半句。

當然,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譚建支吾了一下,項宜已經知道答案了。

她臉上的神情沒有什麽變化,一貫的溫和,好像這樣的情景,她已經不能更習慣。

譚建尷尬地不行。

“那什麽,嫂子,其實是大哥要回來了,回程的日子都定好了。”

項宜這才稍有些意外地擡了擡頭。

“大爺要回來了啊。”

譚建連忙道是。

“因為大哥要回來了,今次的信寫得簡要,只是問家裏有什麽要在京城采買的,大哥好讓人一並辦了,一起帶回來。”

項宜了然地點了點頭。

譚建趕緊揭過這茬,問道,“母親和大嫂看有什麽要置辦的嗎?”

譚蓉是趙氏親生的,快到及笄的年紀,趙氏確有幾樣物什要為女兒置辦,於是讓譚建拿了筆墨過來,親自寫了幾樣上去。

譚蓉用筆頭敲著下巴,想了一會也跟著寫了一堆小玩意上去。

譚建倒沒什麽想買的,思來想去替學中同窗帶了幾塊好墨。

筆遞到了項宜這裏,項宜也寫了幾樣。

只是譚建掃了一眼,眨了眨眼。

大嫂要買的東西,無不是家中族裏缺失或者需要備用的,如藥材、香料、木料等。

卻並無一件她個人需要的東西。

大嫂好像,一直沒有表現出什麽喜好……

譚建愣神的工夫,項宜已經寫好把紙張又放回到了趙氏面前。

“母親看看還要增添些什麽。”

對項宜辦事,趙氏還是放心的。眼看著她把家裏需要的東西想周全了,連給譚蓉打嫁妝箱子的木料都又添了幾件,趙氏滿意的點頭。

“就這樣吧。”

項宜把紙遞給了譚建,由他最後匯總寫下回信。

譚建接了紙,看了項宜兩眼,想說什麽又沒說出口。

*

入了冬的日子,一天冷過一天,光禿禿的枝杈裏,鳥窩都空了下來,只剩幾根羽毛,風一吹也飛沒了影。

項宜一早起身,便讓喬荇再把房中雜物收拾清點一遍。

“把不常用的放到箱子裏,常用的留幾件即可。我那套制印的器具,就先放你房中吧。”

喬荇替她一一收拾了,最後收拾到了窗下的書案上,那裏林林總總放了許多玉石。

老爺在流放中去世後,項家的日子艱難到了極點,夫人不擅女紅,幹脆學起了篆刻。

嫁到譚家之後,譚家每月有給夫人的例錢,但因著世家媳婦的陪嫁都甚是豐厚,所有例錢只是一點零花而已。

但夫人幾乎沒有嫁妝,僅有這點例錢委實不夠用,所以還是照舊做著玉石篆刻,幾年下來,手藝也越發純熟了。

“夫人制印又不礙著旁人,怎地還要都收起來?難道這房裏只許放大爺一個人的東西?”

項宜見她嘟囔,不免好笑。

“這房間雖不是他一個人住的,但這些篆刻器具都是我私人的物件,刻了印章也是賣出去賺些補貼娘家的錢,怎好當著他的面來做?豈不成了變相同他要錢?”

項家在他眼裏已經沒什麽好名聲了,她若再跟他處處要錢,項家的名聲只會越發坐實。

旁的她可以不顧及,但爹在世的時候最看重項家的名聲,她不能不顧及。

她感謝譚廷彼時沒有落井下石,自會把她該做的事情都做了。

至於更多的,錢也好旁的也罷,她在嫁他之初,就未曾有過設想。

喬荇聽著夫人這般說似乎有道理,可又有哪裏不太對卻說不上來。

項宜倒是想起了什麽,又提醒她,“這些賬也都一筆一筆記清楚了。”

“這些賬是夫人自己的賬,又不是譚家的賬,為何也得記這麽清楚?”喬荇迷惑。

項宜將書架上自己的書都攏收攏了起來,放到了書架的下層的架子上,又將上層空下來的地方,都用雞毛撣子掃了一遍,留給即將回來的人處置。

她說賬是要做清楚的,“我如今掌著譚氏的家,說不定那日就有行差踏錯的時候,屆時要是有人查賬,公私賬目分開,賬就容易算得清了。”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喬荇卻更驚訝了。

“夫人可是宗婦,誰會來查夫人的賬啊?”

若是那般,夫人這個宗婦,還有什麽體面可言?

項宜搖搖頭,沒做更多回應,“把賬目做清做細,總是沒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