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2/3頁)

被抓捕的時候這個ID叫做無為的雌蟲並沒有任何反抗,他只是一個勁地笑,笑得血紅的眼睛裏蓄滿了死寂的水光,滿目深不見底的絕望。

押送他的軍雌沉默地坐在一旁,心身冷得一直打顫,眼中無數情緒明滅,盛滿了悲傷晦澀。

就算刪除的速度已經很快了,但還是沒用,那些資料信息的轉播速度快得超乎想象。

在這一天,蟲族的所有雌蟲沒有任何一個幸免。

每個星球光自殺的就有數百萬,好在成功的只有數千,控制不住蟲化成蟲獸的有數千萬,警報聲經久地響在上空,伴隨著大雨將天空遮擋得暗無天日。

星域之中,蟲族戰爭的腳步出乎意料地停了下來,這反常的行為讓帕爾冥族和獸族等種族的警惕心提到了最高。

軍地之中一片沉默,刻入骨子裏的紀律和守護,讓軍雌們除了沉默痛苦掙紮外做不出任何出格的事,因為他們明白,一旦他們崩潰了,處在戰場上的雄蟲都會死在這裏。

就算帕爾冥族獸族等種族不會殺雄蟲,但是雄蟲們不可能讓自己活著落在他們手裏,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們骨子裏是何等的驕傲軍雌們一清二楚。

中心指揮室裏的權閆閉上眼,壓下心裏嗜血的疼痛,猩紅的眼眸裏像是翻滾著巖漿,灼燒著自身痛苦不堪。

他是知道雄蟲安撫雌蟲會付出代價,他是知道雄父對他們如此不好是怕自身死亡後,他們會跟著死去。

但是他不知道,不知道他們會付出一半的壽命,不知道他們臨近死亡時要承受身體器官不斷破裂又愈合的痛苦,不知道他們在九歲剛脫離了雄崽不久的時候,就知道了至親的即將死亡,並且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雄父一點點走向死亡。

不知道他們要在心靈還是最柔軟的時候,就學著如何去剝奪親情。

不知道他們終身被束縛在蟲族,被束縛在責任裏的不甘和黯然。

難怪歷來的蟲皇都不限制雄蟲上軍校上戰場,按照更多的想法,他們應該安安全全的呆在後方,戰場不是他們這些珍貴的存在能來的。

原來選擇上戰場的雄蟲已是雄蟲裏最任性的存在了。他們大多已經因為蟲族束縛了自己的一身,這最大的唯一的任性,也只是上戰場而已,又怎麽能因為害怕他們的安危將這點任性都扼殺了呢!

權閆握緊桌沿,高大筆挺的背脊微微彎曲,這洶湧來的巨大悲傷幾乎將鐵血一生的他壓垮。

這一天,蟲族大多數星球都在下著大暴雨,傾盆的大雨像是紛下的細碎刀片,將整個蟲族刮得血肉模糊。

卡拓星,商顏滿臉淚痕的哭著跑回家,商贏站在窗前聽見動靜後轉過身來,看見他滿臉淚痕的樣子忍不住低嘆了口氣,他張開手蹲下身微微笑著,“來吧,我終於可以好好抱抱你了。”

“雄父!”商顏哭著撲進他的懷裏,屬於雄父懷抱裏的溫暖傳來,他再也忍不住地嚎啕大哭起來。

商贏耐心地一下下輕拍著他哭得喘不上氣的後背,嘴裏輕聲的哄著他。

帶著安撫的拍撫和話語,卻讓商顏哭得更大聲。

墓星,不顧身體負荷連續遷躍來到這裏的路柚,淡紫色的眼眸靜靜地看著墓碑上的雄主帕帕瓦幸,恍惚中他想起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帕帕瓦幸有著一頭微卷的透露著月華的銀色長發和一雙堪比太陽的金色眼眸,渾身上下透著睿智沉穩的氣息。

第一次見面時他和夥伴從軍校裏走出來,意氣風發的樣子瞬間吸引了許多雌蟲的目光。

那模糊的畫面突然就清晰地出現在了腦海。

一滴眼淚從他臉上砸落,一滴又一滴落在無蟲知曉的墓星,撕心裂肺的哭聲突地響起,飄蕩在幽暗的上空。

一整天數道吩咐連續從蟲皇和三大家族家主的手裏傳出,以極快的速度穩住了蟲族的經濟,治安,軍事等等一系列瑣碎的事。

傍晚,暫時穩住現狀的艾爾罕德拉疲憊地揉了揉額角。

還好蟲族有前瞻性,在數百年前就一直重復挑選一些雌蟲從小培養,以至於這件事突然爆發,他們還能有指揮得動的部隊 。

“雄父。”維安從門後探出了個小腦袋。

“維安,過來。”艾爾罕德拉招了招手,看到軟乎乎的他後沉重的心緒似乎緩和了不少。

得到雄父的召喚,維安立馬眉眼彎彎地捧著一碗粥走來,踮著腳放到桌上,湛藍的眼眸期待地望著他,“雄父吃飯!”

雌父說雄父很忙,忙得都沒有空下來和他一起吃飯了,他就悄悄端了碗粥上來。

艾爾罕德拉擡手將他拉進懷裏抱住,下巴墊在他頭上蹭了蹭,心裏不禁慰嘆了一聲,還好他還有維安。

“雄父快吃飯!”維安從他懷裏掙紮出來,板著小臉道,“要好好吃飯身體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