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周知蒙見過身邊同學後頸上的牙印。

臨時標記留下的, 還沒消腫,所以是深紅色, 還微微滲著血。

那時候周知蒙就想:這該有多疼啊, 得有多喜歡,才能心甘情願忍受這種痛苦。

周知蒙其實挺怕痛的。

可是他看著額頭上全是冷汗,眼神迷離又可憐的陸起繁, 還是忍不住心疼,他抱住陸起繁的脖頸,手輕輕摸著陸起繁的頭發,安撫他:“小起沒事了,沒事了。”

易感期的alpha看起來就像一只被遺棄的幼獸,急切又莽撞地尋求讓他有安全感的味道,陸起繁把臉埋在周知蒙的脖頸上, 蹭著周知蒙的棉質衣領, 然後又咬著扯開, 企圖讓清甜的椰奶香味擴散得更開。

周知蒙覺得癢, 又隱隱害怕,但始終沒舍得推開陸起繁,雖然他不知道沒有標記關系的人給予的安撫到底有沒有效果,但他想, 至少這樣可以讓小起舒服一些。

於是他解開兩顆扣子。

陸起繁微頓,灼熱的氣息噴在周知蒙的皮膚上,周知蒙瑟縮了一下。

很陌生的感覺。

周知蒙茫然地看著天花板,頭頂的奶白色泡泡燈是幾年前他幫陸起繁挑的, 因為陸起繁說原來的房燈太亮, 周知蒙特地到他家裏捧著手機幫他選, 陸起繁只顧著玩遊戲, 對周知蒙精心挑選的幾款就敷衍地點了點頭,轉頭就投入遊戲了。

周知蒙十分生氣,直接買了一個奶白色的泡泡燈,以示懲罰。

樣式可愛又少女,完全不是陸起繁的風格,陸起繁倚在門框邊,皺著眉看師傅安裝,周知蒙在旁邊偷笑。

但陸起繁沒有惱,他一直用到現在。

周知蒙眯起眼睛看了看,正漫無目的地想著燈球的褶皺好像有些臟了,與此同時,陸起繁已經重新把戰場轉移回周知蒙的唇,周知蒙完全失了神,無辜地望向陸起繁,陸起繁將他抱進被子裏,周知蒙已經不記得自己的外套是什麽時候被脫掉的,深色的被子籠罩著他,遮擋住他全部的視線,陸起繁也壓著他,手四處亂摸,周知蒙躲不過,翻了個身,又被陸起繁從後面抱住。

陸起繁撕開了周知蒙後頸的抑制貼,然後親了親他的腺體,周知蒙的身體頓時僵硬。

“你要做什麽?”

“卷卷,你怕不怕?”

周知蒙老實回答:“怕。”

“為什麽怕?”

周知蒙也想不出來原因,就是單純覺得嚇人。

“怕我還是怕疼?”

周知蒙猶豫片刻,“……怕疼。”

陸起繁悶笑,周知蒙覺得心口飛進了很多只蝴蝶,紛亂地扇動著翅膀,鼓噪得讓人心慌,又美得讓人心動,可能是害怕一場無法阻止的龍卷風,周知蒙看著自己被裹挾進去,會沉淪,會沒有退路。

陸起繁最後問他:“不怕我的意思是,可以接受我對你做這些,是這樣嗎?”

周知蒙抿緊唇,陸起繁摟住他,問:“你和我分不開了,誰讓你是我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呢?卷卷,你要認命。”

周知蒙沒忍住,笑了笑。

倒也反駁不了。

是啊,誰讓他那麽早就攤上了這麽個小禍害呢?誰讓他二十年來每一份回憶裏都有陸起繁的一席之地。

太重要了,無法割舍。

周知蒙感覺到陸起繁的唇齒在他後頸的腺體周圍徘徊,蠢蠢欲動,他沒有說話,但是他握住了陸起繁的手,用實際行動證明他沒有不願意。

陸起繁會意,低頭咬住了周知蒙的頸肉,周知蒙哆嗦了一下,全身都繃緊,閉起眼睛屏住呼吸。

可是過了足足半分鐘,預想中的刺痛始終沒有到來。

周知蒙怔了怔,轉過身往回望,陸起繁側躺著,一手撐著頭,靜靜地看著他。

周知蒙眨了眨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不對勁,他把手伸到陸起繁面前,豎著兩根指頭,問:“這是幾?”

陸起繁笑著握住他的手指,“卷卷,易感期是控制不了信息素,不是變成傻子。”

周知蒙突然反應過來,他又坐起來聞了聞,才發現房間裏的苦香味很淡,明顯是開窗通過風的,連陸起繁身上都沒剩多少,如果是處於易感期爆發時期的alpha,特別是陸起繁這樣信息素等級很高的alpha,周知蒙是無法承受的,他根本不能輕易地進入這個房間。

他太心急了,連這麽輕易看穿的事都拋之腦後。

所以陸起繁根本沒來易感期。

他氣鼓鼓地坐起來,“你騙我?”

“我沒騙你啊,”陸起繁從床頭櫃上拿起一盒藥,給周知蒙看:“喏,易感期抑制膠囊。”

周知蒙將信將疑地接過來,膠囊少了兩顆。

他又看了服用說明,的確是一次兩顆。

“這算什麽證據?”周知蒙把藥扔回到陸起繁懷裏,“我進來的時候你一聲不吭,裝出一副虛弱的樣子博我同情,你還好意思說你沒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