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二合一

衛殷沒聽清景長霽說的什麽, 奇怪看他一眼:“睡個覺怕成這樣?不知道的還當本王是什麽妖魔鬼怪,怎麽,魘著了?”

語氣雖說嫌棄, 最後幾個字聲音卻溫和下來, 在這樣昏暗的夜色裏, 莫名顯得多了幾分溫情。

景長霽剛做了過往不願回首的夢境,正是心理最脆弱的時候,聽著耳邊衛殷的聲音,先前湧上心頭的恍惚與難受消失大半。

他躺在那裏半睜著眼,因為這兩日生病膚色比往日還要白,墨發鋪陳在身下,裹著厚厚的被衾, 黑密的睫毛在燭光映襯下打下一片陰影, 嘴唇卻因為剛剛夢魘緊抿泛著不正常的紅, 組成一股格外昳麗惑人的模樣。

衛殷一愣, 原本想替景長霽拉一拉被衾的手僵在一側,手指蜷縮一下, 把頭偏到一旁,剛想說些什麽,景長霽先他開口:“多謝王爺來看臣子,等臣子病好了, 定會好好報答王爺。”

衛殷心頭湧上一股煩躁,他什麽都不缺,需要他回報?

景長霽神色憊懶,沒察覺到衛殷的情緒變化, 只聽衛殷輕哼一聲:“那也要你養好傷再說。行了, 本王只是聽人說你病了過來瞧瞧, 萬一真的出點事,傳出去還以為本王苛待了你或者故意針對皇上的旨意不願進宮。”

景長霽也沒想到自己說病倒就病倒,勉強笑笑,落入衛殷眼裏比不笑還慘兮兮的,瞧著有點可憐又莫名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清的,甚至有種病弱的美,卻讓人移不開目光。

衛殷覺得自己瘋了,才會覺得一個大男人極美,他幹脆起身:“既然難受就別說話了,好好養病,本王走了。”

景長霽張嘴發出一截短促的音節想喚住衛殷,對方卻走得極快,很快已經走到屏風外,他只能將到了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景長霽聽著外面的動靜,衛殷壓低聲音似乎囑咐了些什麽,細聽之下還有大哥的聲音。

果然沒多久,大哥從外面端著一碗粥和一碗藥走進來,對上景長霽有些潮濕的額頭,先放下托盤,拿了幹凈的帕子幫他擦了擦,聲音又輕又難過:“都多久沒怎麽生病了,好端端的怎麽就病了,嚇死大哥了。感覺好些了?秦大夫來看過,說今夜不發熱就算是好了,再養兩日就沒事了。”

景長霽心裏聽著暖洋洋的,他伸手接過大哥手裏的帕子,自己胡亂擦了擦,精神頭好很多:“讓大哥擔心了,我沒事了,就是剛剛做了噩夢。”

兄弟兩個敞開心扉說了不少話,直到景文惟喂他喝了粥看他喝了藥才打算離開,被景長霽給喚住:“大哥,我想沐浴。”

他剛剛出了汗,躺在那裏感覺整個人像是浸在水裏。

景長霽的提議卻被景文惟言辭拒絕,他這高熱剛退,萬一沐浴重新吹了風到時候難受的還是他自己,不僅沒準許景長霽沐浴的提議,甚至還搬來一張軟榻,就躺在不遠處,打算一夜守著景長霽。

景長霽無奈,再三保證自己不沐浴也不下床,讓大哥回去歇息,否則他這怎麽睡得著?

最後景文惟拿他沒辦法,確定景長霽不會趁他走了之後私下動作才作罷。

景長霽也老實了,因為這一番折騰加上喝了藥著實累得很,很快竟就這麽睡了過去。

他第二天醒來已經徹底好了,生龍活虎的,動了動差點要躺軟的手腳,在大哥醒來前,吩咐人送來熱水痛痛快快洗了個熱水澡,換上一身幹凈的衣服,眉眼都帶著笑意。

景文惟這兩日照顧景長霽沒睡好,加上昨夜睡得晚就起遲了,等他醒來景長霽不僅澡洗完了,連早膳都吃完了,正在規規矩矩喝藥。

景文惟無奈,等秦大夫上午過來確定病徹底好了後,這才松了一口氣。

景長霽病好之後想去感謝衛殷一番,誰知等請示了管家,卻被告知昨夜看過景長霽後衛殷就離開王府,說是出了京,過兩日才會回來。

景長霽奇怪衛殷這時候出京做什麽?

管家明顯知道原因,但並未私下裏說王爺的私事:“二公子還望恕罪,這事奴才真的不好說。王爺每年這個時候都會離開兩日,王爺離開前留了侍從給二公子,也讓二公子安心養病,等病好後再進宮當值就行。”

景長霽也沒繼續問,回到院子和大哥說了一聲,景文惟聽到一愣,遲疑一下,倒是開了口:“應該是單獨去祭拜睿王生母去了。”

“生母?”景長霽一愣,他第一世的時候對衛殷了解不多,後來的一些事還是死後從書中得知的。

但並不太多,甚至他只看到了自己死後的事情,後面如何他並不知道。

重生後他也是一門心思都在怎麽和大哥活下來,這會兒乍然聽到這個陌生的稱呼愣了下,“王爺的生母不是……睿王妃嗎?”

“自然不是,說起來,老睿王一生戎馬並未娶妻,後來聽說倒是有個心儀的女子,只是因為身份太低,傳聞說是當時老皇帝並不同意,只能就這麽養在外頭。後來老睿王也就沒再提這事,不過老睿王沒娶妻卻也府中沒有女眷,所以最後只留下這麽一個血脈。那位女子誕下如今的王爺後難產死了,老睿王就把唯一的子嗣抱了回來,直接請封了世子。當時皇上剛登基,加上需要老睿王的扶持,也就沒說什麽,只是人已經死了,老睿王只請封追加對方為睿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