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6章 給臉不要臉

斜陽西下,照見一張張或恐懼、或驚慌、或沮喪、或堅毅、或憤怒的臉上寫滿了疲倦。

城主府大門與大廳之間的空地上、走廊上擠滿了人,很多人帶傷在呻吟著,有的人還有流血,也沒什麽藥物止血,地上流了一攤的血,有個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而在他旁邊,則有人在那裏大口大口地吞咽著餅子。

起碼一半人身上帶血,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血腥氣。

很多人沉默不語,垂頭喪氣的,充滿了兵敗如山倒的悲慘場面。

進到大廳更是糟糕,放的都是傷員,腥氣濃重,呻吟聲讓人仿佛進入了地獄。

再往內間,一間房子裏坐著迪亞艾丁,正由幾名親兵和一個醫者服侍著,他果露著上身,醫者使用了中國的虎骨酒給他的烏黑的右肩用力地擦抹著。

剛才的戰鬥中他挨了一下,對方使用了很少見的兵器——骨朵,把他的右肩護甲給打碎,右手都擡不起來。

骨朵是像長棍一樣的古代兵器,用鐵或硬木制成,頂端瓜形。用鐵或硬木制成,頂端瓜形。

北方遊牧民族用骨朵的有不少,在馬上借著馬力,憑藉重力錘擊敵人,一骨朵下來,百將辟易,碩大的馬頭都可以砸個粉碎,可見骨朵厲害。

習者需要有較大的力量,因錘法能硬砸,硬架,故有“錘,棍將不可力敵”之說,主要技法有涮、曳、掛、砸、蓋、擂、雲、沖等。

後來只用做儀仗,也叫金瓜。

用骨朵的可呈現皇家氣派,有道是“兩邊皆禁衛排立,錦袍,襆頭,簪賜花,執骨朵子。”

執骨朵的東南軍軍人在下午三點多才投入戰鬥中,生力軍發威,要不是親兵們拼命搶他回來,只怕迪亞艾丁被執骨朵者當場擊斃都有可能。

可是接連五個親兵都被那人打死了!

對方明顯是個高手,肯定是軍官。

一般地,在東南軍的軍銜越高,自由度就越大,小兵只能老老實實地使用軍隊發給的制式武器,都是長火槍或者長兵器或者是規定的兵器,不得逾越。

挎上雙噴子,就把士官幹。

升為士官,可以不背長槍了,至少雙筒噴子有他們的份兒。

成為軍官,自由度就大了,護身火銃是標配,然後可以自由地選擇兵器,有時可以看到主將用冷兵器,部下全是火槍。

一些武力值高的軍官,部隊專門為他設計打法,其他軍人配合他的進攻。

那個用骨朵的東南軍不是騎馬,而是步將,能在步戰用骨朵,可見其臂力過人,直接在地上幹趴了一堆敵人,成為擊潰包頭佬的關鍵因素,眼下他就在城主府外耀武揚威,正是東南軍大將徐勇是也!

徐勇是大明北方悍將,少年從軍,入關寧軍。

關寧軍與東南軍關系非淺,在關寧軍事敗後,徐勇隨軍撤往台灣,之後一直在東南軍陸軍打轉,後被派回大明鎮守地方。

大明穩定後,他又到了中東參戰,顏樂知其勇,在包頭佬懈怠時將他投入作戰,讓他大顯神威,收到奇效。

迪亞艾丁被醫者用力地擦著,痛得他皺起了眉頭。

他心憂戰局,也沒讓醫者為他擦久一點,即穿上衣服,外出巡視。

見到外面的慘狀,遂打醒精神道:“我們今天打得不錯,打出了我們的威風,教訓了那些異教徒,為神而戰,神必會保佑我們!”

不顧動一下都覺得疼的傷處,他帶頭呼喊宗教口號,其他人也跟隨著叫喊,仿佛奇跡一般,包頭佬有滿血復活的跡象,士氣上來了。

所以說包頭佬的成功絕非僥幸,你要是與他們面對面的硬碰硬,只怕會傷傷亡慘重。

就算你有足夠強的火力,如果意志不堅定,他們照樣可以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白皮憑借著有利地形和梭堡敵住包頭佬,如果沒有地利加梭堡的防禦體系,包頭佬推平全歐洲不在話下。

唯有火力既強,意志也堅定,作戰意識和訓練一流的中國人才能打敗包頭佬,

迪亞艾丁吩咐整頓隊伍,同時讓府內侍者把最好的藥都拿出來,嗯嗯,絕大部分是中國藥,揀對症的藥給傷員治療,同時把吃食統統搬出來,包括了白面包、蜂蜜、肉幹果脯等等,不作保留,讓將士們享用。

這時,有人報告道:“異教徒派來了一個信使!”

迪亞艾丁思忖了片刻後道:“帶他進來。”

他回到他的房間裏,不久後,幾名士兵推著一個穿著奧斯曼軍裝的人進來,那人蒙上了眼睛,解開蒙巾,原來是一個包頭佬。

他羞赧地道:“我被俘了,他們中間有人會說我們的話,要我來給大人您傳話。”

“說吧!”迪亞艾丁道。

“他們說我們的戰鬥很精彩,打得很英勇,值得他們佩服,現在外面的戰鬥已經結束了,投降吧,他們會放我們一條生路!”傳話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