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7章 交戰(下)

明軍指揮官明擺著是老兵,打仗不溫不火,想讓他中招簡直不可能。

於是興教占堆就尷尬了,他接到軍令是必須頂住,絕不能讓漢狗過昌都,可現在這情形,漢狗步步為營,他們的火器犀利,藏兵根本不是對手。

事實上,在進藏的歷程中,明軍將領們的三觀極正:“讓更多的孩子們回鄉”、“你能派子彈去的地方不要派人去”,不冒進,穩紮穩打,以致於藏人用上種種手段,明軍讓他們統統無功而返。

以前鋒尖兵楊璟新為例,是軍中的少壯派,本應年輕氣盛,打起仗來卻如個老油條,他用兵不用奇,每次步步為營、小心謹慎,能贏的仗一般不會輸,不能贏的仗也不會大敗。

時人稱之為“少年老成”,楊璟新則自嘲是“未老先衰”!

無論是楊璟新還是皮熊,主將楊展還真的是用對人了,兩將部署得當,又很會做人、能約束將士,讓楊展輕松了不少,甚至他都不用上陣,就已經躺贏。

所以說人生在世,有個好領導固然是好事,而有個好部下同樣是美事。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楊展在關下,擺開了帷幕,他在桌子邊,翹著二郎腿,美滋滋地喝茶。

有礙軍容,但大夥兒見到他這麽個從容淡定的樣子,心中大定!

楊展眺望著雲霧籠罩下的關隘,臉上盡是一片喜意。

在以前進攻這樣險峻的關隘,損失難以估計,但現在用上了炸彈,當空爆炸,防守方根本抵擋。

也不是說頂不住,楊展在中東打包頭佬,用炸彈攻擊城上的奧斯曼人,效果不佳。

奧斯曼人身上披的裝甲更普及,亦厚,黑火藥炸彈的殺傷力遇到裝甲被嚴重削弱,而且奧斯曼人反應迅速,他們在城墻處建屋搭棚,木制或者石制、磚砌,就算是茅草泥巴搭的棚都能夠抵擋炸彈的侵襲。

可在天路上,許多地方別說連樹都不多一棵,就是茅草也是稀少。

如今炸彈能炸得藏人雞毛鴨血,就不動用威力更大的飛雷炮了!

楊展的目光瞟向架設在一邊的飛雷炮,它們長相墩實,能夠發射十公斤重的大炸彈,而個人投擲的炸彈是五公斤重的中型炸彈以及一斤重的小炸彈。

留著吧,能派上用場的!

現在明軍新型號的飛雷炮不再追求更粗,而講究更小更硬,口徑變小,長度加長,更加堅硬,縮少重量,利於機動。

進藏用了小口徑飛雷炮,威力不減,更容易攜帶。

還有六磅行軍炮,它們來之不易,在一些實在無法通行的地方,將它們折卸後單件用人運輸,現在照著藏人轟擊,藏人非常震驚。

漢藏交戰,明軍的攻擊不溫不火,藏人的反擊則非常淩厲,關隘處硝煙彌漫,火藥燃燒的味道在石頭地面上散開非常嗆人,明軍士卒正在蜂擁向後退卻。“啊”一聲慘叫,一個士卒背上中箭撲倒在地上,被戰友們拖走,

煙霧彌漫中,時不時看見長黑影颼颼飛來,明軍用盾牌招架,退兵從容,而藏兵則面容猙獰可怖,顯得氣急敗壞。

形勢比人強,明軍不斷地給藏兵放血是量變成質變,藏兵損失慘重!

如果藏兵是Boss有血條的話,那麽血條就刷刷地往下掉。

相比之下,明軍損失非常小,主將皮熊無論藏兵怎麽變化多端,他都是不變應萬變。

一是充分發揮明軍火器的威力,能派子彈去的地方不上人!

二是一線部隊進攻,不傾巢出動,總有大量的後備兵力作火力支援或者應急,攻勢猛烈兇狠,但每次攻擊都不會余力,多留出來的一份余力就是用來防止藏兵的猛烈突襲,過尤不及,如果我軍全力出擊,反而會給敵軍有翻盤或者重挫我軍的機會,反倒不美。

皮熊很想取勝,但他並不心急,魚已陷入網中,他只需慢慢地收網就行了。他像是最有耐性的獵人,慢慢地將對手推向絕望的深淵。

明軍一點一點地加重壓力,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寧可多費點力氣,也不給敵軍任何的機會。

山腳下楊展開的茶攤茶客旺盛,本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原則,楊展請來各位高級軍官和有臉面的人士比如鐘培英,一起坐著品茶看孩子們打得怎麽樣!

他們喝著茶,吃著軍隊大廚做出的小點心,指指點點,儼然一副風輕雲淡,勝券在握的樣子

談笑風聲,評判哪一支部隊表現好,哪一支部隊表現不咋地。

攻打這個關隘,明軍各支部隊輪番上陣,當他們上陣時經過“茶餐廳”時,無不是鬥志昂揚,狂輪藏軍。

通過這樣的方法,在數天內,明軍所有的部隊都上過一次或者更多次的戰場,以此得到了作戰經驗。

藏軍主將興教占堆使盡了渾身解數,又是短促突擊,又是夜襲,卻發現力不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