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5章 勝利之後（上）

第二天的天亮後，東南軍不斷調兵進城，分布城市各處，徹底地控制了巴達維亞城。

原本巴達維亞港口入口處被沉船堵塞，東南軍裏有好水手，潛到海裏，用纜繩系著沉船，試著用戰艦拖動沉船，結果清理出一條航道，只能容納一條戰艦通過，這才順利地將兵力投放進城。

經過一天一夜的大混亂，昨天還是美麗的港口城市現在已成了一片冒著濃煙、堆滿瓦礫、充滿屍臭的廢墟，在大火中，三分之二以上的建築都被燒毀。

富人區（荷蘭人住宅區）由於房屋之間間距大，火勢沒成燎原之勢，不過挨搶得很慘——然後被土著搶的東西，落入了東南軍的手裏。

華埠則盡毀，死了不少人，那裏房屋，堆放的財貨，二代人的心血（巴達維亞城開埠不久）盡付之一炬。

幸存的華人在冒著煙氣的瓦礫奔走，希冀能回收到一些東西。

令人諷刺的是，火勢蔓延，把土著區也給燒成白地，土著們連個遮雨的窩棚都沒了，一些搶劫到手，拿東西回家的土著，在睡夢中被火燒死，或者棄了財貨，再度成為無產者。

不過他們怎麽都是無產者，因為東南軍沖來，沒收了他們一切財產，所有土著都不放過！

城裏到處是死屍，什麽人都有，華人、土著、白人……死者大多數是毫無戰鬥力的平民百姓，許多還是未成年的嬰兒。被燒死的、殺死的、踩死的，不同死法的人倒在地上擺出各種不同的姿勢，有的被燒得焦黑，有的面目扭曲，雙眼睜得老大，死者無助的表情仿佛在向世人述說著昨天發生的一切。

華人們駕著城外征收來的牛車和馬車，在到處收拾殘局。

他們心情惡劣，也不知道是該感謝東南軍好還是怪罪東南軍好，畢竟災難是他們帶來的。

……

比起華人們的心情復雜，而聚集在總督府會議室裏的東南軍高級軍官們心情則好得不得了。

打敗了荷蘭艦隊，奪取了巴達維亞，達到了戰略目的。

至於巴達維亞城被焚毀，那是個意外，無損我方戰果，關我屁事，反正又沒燒到自家的戰艦和傷到自家的士兵。

他們以妒忌的目光看著周全斌和鄧文彥，洪熙官活潑，他怪聲怪氣地道：“他媽的我們打生打死，你們兩個卻輕易地獲取功勞，勞資都沒有金質勛章，你們肯定有金質勛章，你們過意得去嗎？要不是我們用大炮開路，你們還在海裏撐船呢！”

顏彰和他一唱一合地道：“看那裏潛流這麽強勁，說不定可以把他們送回安南去泡安南猴妹呢！”

肖長榮則冷哼道：“哦哦，這不是我們的海軍陸戰隊員嗎（陸戰隊員用了加重語氣），總是等我們打完炮之後才上陣的那些人嗎！”

肖長榮的話裏面有不良信息，一眾艦長們聽得心領神會，無不哈哈大笑。

這兩位陸戰隊軍官賺到大便宜啦！

鄧文彥反唇相譏道：“兄弟不要不服氣，你們打炮，我們放槍，要不是我們用火槍壓制了敵人，說不定某個穿得象孔雀般吸引人的家夥給人送到海龍王那裏當駙馬爺呢，你居然不感恩，過意得去嗎？”

周全斌也說道：“某人一條船15萬兩銀子，這麽多銀子壓過來，還有又粗又長又大的炮炮，加上一船七百兄弟（戰列艦人數），我怕怕哦，我只有二十個兄弟，穿的就是一件鹿皮甲，帶的就是一杆火槍，面對荷蘭人的戰艦，上千人和幾千土著，我怕得渾身發顫，怕到連路都走不動哦了！”

他這是反話，事實上他不僅走，而且跑，大步邁進，順帶諷刺了一下洪熙官。

雙方在那裏盡是瞎扯蛋，一邊喝茶，一邊狗咬狗。

不過，鬥嘴還鬥嘴，一旦打仗，大家還是能夠精誠團結，一方有難，八方來援，主要看統帥的控制力，顏大少強勢，制度嚴格，給他發現誰鬧不團結，就會把誰一擼到底，絕不寬恕！

他建立軍官團給他們利益和榮譽，促使他們奮鬥，建立起軍校有源源不斷的後備力量就不怕軍官們拿大，讓他的軍隊的高官們只能鬥嘴而不敢真正拆台。

……

坐在別人的家中沙發上、喝著別人窖藏的葡萄美酒、數著別人的銀幣，欣賞著別人家中的收藏，可惜的是沒能玩著別人家的女人……總督辦公室裏，顏常武、陳德、甘輝、斯托姆、戴維先生五巨頭愜意地享受著勝利的喜悅。

“為了勝利！”顏常武祝酒道。

“為了勝利！”大家舉杯，共賀勝利。

“感謝媽祖！”顏常武再祝酒道。

“感謝媽祖！”大家應和。

“謝謝大家！”顏常武三祝酒道。

“幹！”大家一起舉杯

這就是顏大少的勝利三杯，大家喝得非常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