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2章 第二次巴達維亞會戰之殤痛

漫天飛舞的鏈彈就象流星般飛旋而來！

打穿好帆面、削斷索纜，更砸倒了前後桅！

轟然大響中，兩條用東南亞堅實柚木制造的桅杆被砸斷了！

荷人炮手顯示了神乎其神的炮術！

盡管東南軍炮手經歷了月月水火木金金式的訓練，但紅毛番不愧是玩炮的老手，他們要經驗有經驗，要技術有技術，而且還有天才的炮手！

最起碼的，老炮手可以根據兩船的相對速度，瞄準東南軍艦的位置發炮，一射一個準！

此時東南艦隊從荷蘭船右舷上風處接近，荷蘭船右舷迎風，被風吹得左舷沉下，右舷的炮口往上，當開炮的時候就是打飛機。

但炮術老手們發射鏈彈，專打對方桅杆和索纜，這接連五條荷艦的炮手都是老手，打得領頭的肖長榮戰艦只剩下中間桅杆，其余地帆面幾乎全沒了！

這下肖長榮完蛋了！

整條戰艦都被落下的帆面覆蓋住，他們好不容易把那些帆面推到一邊去，不得不脫離編隊，利用船舵控制和不多的帆面盡量往左斜上方而去。

跟隨著他後面的兩條東南戰艦，在飛旋的鏈彈面前統統中招，一條給打斷一條桅杆，另一條給打斷了二條桅杆，勉強行駛，無力充當領航艦。

於是排在第四位置的東南二號僥幸逃脫了那些恐怖的鏈彈，艦上的水手長對他的艦長道：“長官，你升官了！現在你是領航艦了！”

類似的話之前說過一次，這位艦長就是幸運的程玉同學，他柱著一根拐杖，不爽地道：“我寧願不升這種官！”

他下令戰艦把一面紅底繡了頭白羊的旗幟升上去，表示本艦是領航艦，做頭艦是個榮耀，也是份更加危險的工作。

“讓副艦長指揮炮戰！”程玉下令道，他則專心指揮控艦，不管炮戰如何，只要領航的工作作得好，就是奇功一件。

東南二號搖晃著向左調轉了一個羅經點，它的右舷後部對著一條船首像是手彈豎琴，艦名為“阿波羅”的荷艦，它接連發炮，但命中率並不高，鏈彈沒能擊中台南三號，正當程玉感覺到幸運的時候，阿波羅號飛出一枚18磅的炮彈，打在了東南二號艦中部偏後的炮甲板上，這一炮威力巨大，穿透戰列艦的左右舷，即把艦給打穿了！

正好在中部的程玉感覺到腳底的劇烈震顫，他眼尖地看到了那顆炮彈帶著木屑和一抹鮮紅飛出去。

感覺到炮甲板的炮擊沉寂下來，似乎過得有上很長的時間，炮甲板裏的火炮才再度組織起攻勢。

很快他就知道原因了，剛才那一炮把他的副艦長給打掛了！

消息傳來讓程玉呆了十秒鐘，然後他怒吼道：“為我們的副艦長報仇！”

不幸的東南二號副艦長是第一個陣亡的高級軍官，接下來陸續有來！

……

炮聲隆，戰火急，雙方戰成一團！

雙方各顯其能，東南艦隊右舷炮不斷開炮，他們的炮術訓練成果相當不錯，發射的炮彈重重擊在荷艦上，打得船身劇震，木塊木屑和血肉橫飛，近失彈打得荷艦周邊水柱沖天而起！

而荷蘭炮手則盡情發揮他們的炮術，還以顏色。

一聲聲巨大的炮聲震撼了海面，兩邊的炮艦競相噴火吐煙，一枚枚火箭炮彈疾射出膛，濃濃的白煙飆飛！來不得半點的馬虎，大家都是硬橋硬打，打在彼此的艦船上，船身震動個不停。

軍艦上的士官試圖統計炮擊的次數和當量，以作戰鬥分析，但很快發現他們做不到精確，只能大概，密度的轟鳴聲，超出了他們反應地速度，入目盡是硝煙升騰，爆炸後的黑煙和白霧籠罩著了整個海上戰場。

……

黑武士西雷斯馬站艉樓上，看著一條足足有五十門炮的大艦向他開來。（這是經過改裝的荷蘭商船，跑在大洋上的荷蘭人其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海軍，戰艦都是商船改裝）

在強對強之前，兩艦默契地沒有攻擊前一條小艦，以便用最佳狀態給對方的大艦一個狠地。

“幹掉他們！”西雷斯馬感覺到部下亢奮得很，他的部隊經過他的調教，十分好戰，眼紅地準備拼殺。

兩艦交匯！

保持著可怕的寂靜，西雷斯馬看到了對面的艦長，是一個渾身紅毛的家夥，與他默契地同時下令道：“開炮！”

轟然巨響聲中，西雷斯馬驚覺艦身發生了大幅傾斜，顯然對方也是重炮眾多！

艦身各處爆射的木塊和彈片像高帶的利刃插過紙張一般，穿透裝甲，打中人軀，毫不留情地撕裂和切割著遇到的一切，裝甲恭順地讓路，把頭顱、手臂、腿腳，甚至將軀體一分為二，在戰艦上裝點出來一處處血肉模糊的鮮艷色彩。

震耳欲聾的炮聲都無法壓制住呻吟和慘叫，聽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