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1章 非戰不可

有的倭人如部將松尾敬一脾氣暴躁，大叫只求一戰。

這等莽撞之人，和他多說都有失身份，洪熙官置若罔聞。

也有的倭人如家老西鄉若杉陰陰地道：“我們敬奉大明，洪君口口聲聲都說大明，可大明從來沒見識過象洪君這樣打扮裝束的人，敢問洪君主人，東南府的督軍官拜大明何職，不妨指教衛一二！”

對於他的話，洪熙官即時教育倭人們認清形勢道：“我東南府，現在琉球友好訪問，又占據台灣地區，扼大明、日本海運貿易往來！”

一句話讓倭人們認清形勢：“管我們是什麽人，我們扼著你們的脖子就行了！”

倭人們自然不服，洪熙官也不與他們爭論，只是笑眯眯地，一副勝券在握的可恨模樣，讓倭人們恨不得把他拿下去……把自家女兒讓他白幹了，用以改進倭人的血統！

這等優良品種，不愧是大明人！

倭人人種矮小，彼時大明還是上國，倭人找來大明人改進血統，並不少見。

不消說，當天的會唔是不歡而散。

島津忠恒沒作任何表態，他笑容滿面地請洪熙官去休息，靜聽回音，吩咐下人們好生款待大明使節，不得怠慢！

等到洪熙官離開後，島津忠恒的臉沉下來道：“江戶方面對於如何與明人打交道，已有定論！”

在琉球的倭人坐快船回來把明人來的消息通報給薩摩藩，薩摩藩又報到江戶幕府。

大家的臉嚴肅起來，靜聽下文。

“江戶要我們見機行事！”島津忠恒告訴大家道。

說不等於白說嘛，處理得好，江戶方面有功，處理不當，薩摩蕃得擔起責任，好聰明，聽到的倭人紛紛咒罵起來。

這江戶幕府，不當人子！

明擺著江戶幕府想借刀殺人，島津忠恒知道事情棘手無比。

答應明人的要求，退還五島和賠三十萬兩銀子，那他休想擡起頭來，只怕大禍不遠矣。

不服他的部屬來下克上，或者江戶幕府給他安上罪名。

不答應明人的要求的話，對方一水的紅毛蕃夾板船，炮多船堅跑得快，打起來，已方勝算不大！

哪怕打得贏，島津忠恒還是有所了解，這次造訪的明人東南府實力雄厚，有再戰之力，糾纏起來，倒黴的是薩摩藩。

如果已方戰敗，正合了江戶幕府之意。

或者是“避”？

念頭一閃即過，如果給明人封鎖貿易，江戶方面還是會找借口對付薩摩藩。

他心中憤憤不平：當初攻打琉球是出現德川家康的授意，不然琉球頂著一個“大明”的名義，他區區一個薩摩藩豈敢冒挑起外釁的責任！

打了小孩，現在人家家長上門來，江戶幕府居然不認賬了！

思前想後，其實也是短短的刹那間，他揮手道：“都散了吧，西鄉若杉和竹下正彥（另一個家老）留下來！”

……

“你們兩位覺得該怎麽辦？”島津忠恒請教道。

“非戰不可！”兩位家老異口同聲地道，他們都是老到之輩，經歷事情多，已有計劃。

西鄉若杉從容地道：“若是不戰而割地賠銀，薩摩藩休矣！”

竹下正彥分析道：“若我方勝利，則與明人談判時處於有利地位，如果打敗的話……我們也可以交代得過去。”

他幽幽地道，大家會意地點頭：“我們都打敗了，盡了力，再出什麽事也不能夠怪我們了。”

既然大家推責，那麽就一起推吧！

必打無疑，是真打還是假打？

“不必疑惑，全力以赴！”竹下正彥看出島津忠恒的遲疑道。

“好吧，不過，想要對付明人，該用何策？”島津忠恒詢問道。

於是兩位家老各取紙筆，在左手掌上寫字，一起亮出，不約而同：“火！”

島津忠恒大喜道：“英雄所見略同也！若能重演三國赤壁之事，兩位家老乃吾之諸葛亮也！”

三國之事，倭人多有涉獵，甚至於《三國演義》小說（元末明初出現）在倭國流行，追書者甚眾。

他的目光看出閣外的旗號吹拂顯示風向，沉吟道：“明人艦隊停泊之地，潮水不及也，且風向為東南風，不利於火攻，除非我方船只運動到明人東面……”

“吾觀天象，三天後有北風而來！”西鄉若杉蠻有把握地道。

他在此間居住，注意收集各種資料：水文風向，星辰變化，飛鳥來臨，農事時節等等，連櫻島火山每天噴發都有記錄，多年下來，就是厚厚的資料。

竹下正彥笑道：“看來得築個七星壇，讓你這個諸葛亮來祭風了！”

“只是明人要求一天內答復，該當如何處置？”島津忠恒道。

“推托說給江戶方面，說此事不易決定，他們答復沒到，請明人寬限一周即可！”竹下正彥出主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