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二合一)(第4/7頁)

而他旋即便聽到了時年問道:“邪王閣下,您當真是魔門中人嗎?這年頭倒也不是那麽流行來一個送一個,來兩個送一雙。不過要我說這也不失為一出美談,當徒弟的尊師重道將師父描繪在寸不離身的武器上,反過來這當師父的連點偽裝都沒準備,就這麽為了徒弟的安危找上門來了。”

這明明是一番誇獎之詞,石之軒卻硬生生從中聽出了嘲諷的意思。

他這個送上門來給對方嘲諷,還試圖借著談論書畫搭訕的,便儼然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對面的少年卻神色不改,風輕雲淡地合扇輕嘆,“邪王請吧,等你多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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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多時了……

石之軒自打研究出不死印法,雖名義上魔門八大高手中位居首位的還是祝玉妍,但在魔門內部的認知中都知道,他這個邪王的含金量卻實在要比祝玉妍這個陰後要高得多。

已經有多年沒有人敢對他說出這樣的話了。

當然也更沒有人敢在他面前玩這樣的花招,將他的畫像擺到他的面前,直接把他意圖拿出來的劇本撕了個粉碎。

侯希白是個什麽人他清楚得很,這個孤兒身世的孩子由他安排的仆人負責帶大,更是在他的教導傳授中成為花間派的合格傳人,他怎麽可能會做出此人暴露身份之舉,直接將他的畫像畫在那隨時都會為人見到的美人扇上。

何況將他這個恩師和那些扇上美人畫在一起成什麽體統!

若非是面前這人脅迫,更讓侯希白相信她出於別的目的才需要這副畫像,這扇子絕無可能是她現在拿出來的樣子。

在時年的刺激之下,這本還看起來溫和的書生,雙目在瞬息之間化為了一派陰鷙。

時年隱約覺得若只是因為被激怒,便表現出了這樣明顯的變化,好像有些說不通。

但她已從跋鋒寒口中得知這位很能搞事的邪王,甚至在大隋滅亡的推波助瀾中,扮演的是那個最能攪動驚濤的勁風角色,便猜得出來,這人極有魔門特色的是個將旁人的生死都置之不顧的冷酷無情之人。

現在這個表現才讓她覺得,自己或許有機會見到他全力出手的樣子了!

在束平郡中那位所謂與散人寧道奇平輩論交的黃山逸民,在時年看來多少是有些名不符實的。

光是看他表現出的內勁造詣,便已經足夠看清這一點。

也正因為如此,她寧可用琴音與石青璇的簫音相和,直接追出去尋她,也沒去找那位歐陽先生討教兩招。

可眼前的石之軒不一樣。

他雖然情緒看起來起伏不定,但在這被激怒的瞬間,有那麽一刻他沒能將他體內的真氣震蕩完全掩蓋起來,而讓時年有了評判他實力的依據。

他確實無愧於是將花間派與補天閣兩方的功法結合在一起,更是於禪宗佛理的加持下,研究出了不死印法的強人。

有點意思!

石之軒陡然驚覺,時年看向他的目光,已經從先前對照扇面上的圖畫和真人之間的玩味,變成了一種在看獵物的眼神。

而這種眼神無疑是徹底將他推到了另外一個極端的方向。

石之軒深受碧秀心之死困擾,以及不死印法這種將南轅北轍的兩派功法相融勢必產生的副作用幹擾,本就處在一種時而如花間派門人一般優雅而多愁善感,時而如補天閣中的殺手一般冷酷無情的狀態。

現在他便被推向了後者!

書畫攤子的攤主沒想到自己這沒什麽人問津的攤位,會忽然迎來兩個看起來並不尋常的客人。

然而這兩個客人才像是確認了彼此的身份一般,那個先到的青衣少年便已經如一陣風般消失在了他的面前,緊跟著那個書生也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攤主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那個書生在離開的瞬間眼神變得極其嚇人,仿佛是淬了一層寒冰。

他疑心自己其實是不小心見到了兩個江湖人士互相索命尋仇的場面,又開始擔心那個一開始出現,在離開前還在他的攤位上留下了一錠碎銀子,拋下了糕點的小公子,會不會有什麽生命危險。

而在他這點思量的時間裏,時年早已經和石之軒出了鎮子。

石之軒的幻魔身法本就是這天下間至快的輕身功法,這種奇異高速的身法在運轉之間,甚至能出現可控的殘影幻象。

這也正是他研究出不死印法之中的另一項收獲。

可他發覺,這激怒他後選擇在鎮外作戰的少年,身法速度絲毫也不在他之下。

她那信步閑庭的步子,更是顯露出一派宛若乘奔禦風的自在之感。

石之軒並不相信她會在身法上的先聲奪人占據了上風後,還能在出手的本事上同樣占有優勢。

他維持著追擊而來的速度不變,周遭這鎮外竹林環境中的障礙物好像對他一指劈空而來的動作沒有絲毫的影響,銳利如利刃的指勁在這一下猝然挺身而前的發作中,充斥著一種說不出的狠辣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