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一更)(第2/3頁)

可其余幾方……

宇文閥人才不少,卻仇家遍地,宋閥偏安南方,歷來便不宜從南往北打,獨孤閥與隋皇室唇亡齒寒,反倒還是他們李閥的勝算大一些,可惜父親猶豫,武功才略都在四閥中墊底,倒是二哥哥有王者之風,慈航靜齋會如何選擇,李秀寧實在不敢有把握。

她沉思之中忽然見到面前多了一柄金色的飛刀。

這是時年坐上了金風細雨樓副樓主位置後,黑面蔡家送給她的禮物。

這金色的飛刀形狀與蜃樓刀無異,卻並未開刃,與其說這是一把武器,不如說這是一件信物。

“李小姐所憂不過是沒有一個讓閥主下定決心的理由而已。”托舉在這只手上的燦金飛刀金光流轉,李秀寧仿佛被她的眼神所蠱惑一般將刀握在了手中。

“等明日醒來,你便能收到好消息,不過我想要李小姐一句準話。”

“閣下請說。”飛刀的尖端雖未開刃,在紮向手心的時候,依然有一種足以讓人清醒的刺痛,讓李秀寧確認她此刻並非身處夢中。

“倘若李閥起勢,閥主可願替我魔門傳檄天下……”

“以證聲名?”

李秀寧話一說出口便發覺自己可能是猜錯了,對方眼中露出了幾分促狹的笑意,橫看豎看都不像是要達成這個目的的。

“錯了,是替我魔門傳檄天下,但求一戰。天下能者眾多,亂世之中尤甚,我魔門意在兩派六道一統,重回巔峰,集齊門中聖典,非武道之極的聲名不可。”

“但當今大宗師,寧道奇前輩隱居已久,”李秀寧接下了話茬,時年都得誇她一句配合默契,“武尊畢玄為東突厥將軍,非有平定四方之意的勢力難以將其迫入中土,奕劍大師傅采林更是高句麗的高手,就算是天刀宋缺,如今也只為宋閥存亡出刀,魔門中就算已出大宗師之境的統帥群雄之人,也確實需要一方勢力為之傳訊。”

她不能確定魔門中到底是誰有了此等與三大宗師叫板的底氣,可這位來歷看來便非凡的青衣少女已經先聲奪人,讓李秀寧心中相信了幾分。

“可惜我無法替父親做主,我只能向閣下承諾,若閣下當真能替我們拿到促使父親下定決心的東西,我……李秀寧願一力促成此事。”

這便裝胡服,像是隨時可以拔刀作戰的女子俯身鄭重其事地一拜,時年拍了拍她的肩膀,等她擡頭的時候,面前已經沒有了那個奇怪的魔門少女。

從微啟的窗扇看出去,湖光水色之中只有夜晚糾纏的一縷水汽透入窗中,窗外是漸起的迷霧,同樣見不到那一襲青影的下落。

李秀寧深吸了一口氣,將金色飛刀的信物放進了隨身的荷包之中。

她也不確定今日與對方做的這個交易是對是錯,但為了李閥的前途,她都只能走出這一步。

而此刻,才頂著魔門傳人身份忽悠完了李秀寧的時年,已經潛入了東溟夫人的艙房。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才與女兒交談過對時年來歷的猜測,更加之今日宇文閥的人找了上門,宇文成都死在此地,還有寇仲和徐子陵到底是當真受到那位自稱是他們師父的人指使,又或是另有別方勢力插手,她也同樣無從分辨,東溟夫人今夜難以入眠。

她並未發覺時年已經悄無聲息地站在了她的身後。

直到她輕輕出了個聲,東溟夫人才陡然意識到,房內已經多了個人。

她面紗之外露出的那雙美目看向了時年。

作為一方勢力掌權者,她展露出的氣勢甚至還不如單婉晶來得直白,卻自有一種讓人覺得不容辯駁的堅決。

“閣下所來何意?”她開口問道。

“方才有些話當著旁人不便明說,我想夫人能猜到我的來意,閥主讓我代為向夫人問安。”

時年依然挺直著脊背,唇角微揚,這個所謂的問安在她這裏到底有幾分真切的心意,便只能自行判斷了。

不過在東溟夫人聽到閥主二字的時候,卻忽然松了口氣。

她寧可與各大門閥勢力交易,也絕不想再見魔門中人,尤其是時年的容貌酷似一個她覺得對不起,更覺得此生不見為好的女人。

“宋閥主希望東溟夫人能對外宣稱自己的賬簿已經丟失了,宇文成都之死,自然會替您料理。”時年鎮定地繼續開口說道。

東溟夫人本就懷疑她是天刀宋缺門下,尤其是宋缺返回嶺南將近二十年,只有傳聞他在等著石之軒上門來戰,幾乎罕有其他消息傳出,縱然宋閥的公子小姐中確實沒有一個與時年的特征對得上的,可倘若是宋缺親傳弟子,卻並非說不通。

現下時年這麽開口一說,則是坐實了這個推論。

“賬簿丟失對我東溟的顏面並無好處,我為何要對外傳出這個消息?”

時年聽到東溟夫人的質疑也並未有何反應,甚至還莞爾一笑,“夫人說笑了,既然宇文閥敢來偷盜這份賬簿,盯上您的難道真就只有這一方勢力嗎,這涉及兵器交易的東西,落在誰的手裏對其他人來說都是對其他幾方的威脅。夫人有東溟派為憑據不假,但手握此等燙手山芋,卻顯然無自保之力,為何不幹脆與我宋閥做一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