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二更)(第4/5頁)

石觀音假扮著龜茲的王妃。

放在當時是時年的災劫,放在現在卻是個再好不過的事情。

她若想要從龜茲國王口中問出那寶藏的秘密,便不能“擅離職守”。

倘若曲無容還在尚有些可能,畢竟二人的身形有些相似,但曲無容已經隨她遠走中原,她也只能自己好好扮演這個“龜茲王妃”。

時年盤算著說不定等她上門找茬的時候,石觀音都還沒能脫身。

一想到這位曾經把她抓去當階下囚的毒婦,又是氣她毀了自己的洞府,坑死了兩個徒弟,還得開始生氣她的兩個兒子也折了,時年便覺得今日天氣不錯。

而台上此時南宮靈交代完了所有罪證。

丐幫幫眾對如何處決南宮靈各執一詞。

本就看不慣他的自然不想他死得痛快,尤其想到任慈幫主在死前還經歷了三年的折磨,無論是心理還是身體上都在極端惡劣的情形下死去,實在讓人覺得唏噓。

中立一些的倒是覺得可以給南宮靈一個痛快,畢竟台下還有不少別幫別派的,此事也相當於是丐幫的家醜了,能盡快結束最好,還得盡快推舉出一位德才兼備的新任幫主。

最後兩邊一折中,這位方才還只距離丐幫幫主只有一步,在台上做的是祝禱宣誓的青年,被捆縛在了台上新架起的柱子上。

三把長刀貫穿了他的身體,雖不傷及要害,但對此時身上傷勢已經在惡化的南宮靈來說,足可以稱之為致命了。

他擡著已經開始發暈的頭,看了眼頭頂上並未過正午多久的太陽。

身體裏血液流失的感覺像是一寸寸在淩遲著他的筋骨脈絡,讓他覺得日頭的偏移都變得緩慢了起來。

他突然有點羨慕自己的兄長,他已經魂歸九天感覺不到此等死亡步步逼近又還吊著口氣的感覺。

但又好像沒什麽可羨慕的,因為他比自己更早地沉浸在一段仇恨往事之中,終於作繭自縛。

南宮靈終於還是慢慢地閉上了眼睛,這一閉上便再沒有睜開過。

他既已身殞,此事也便算是落下了帷幕。

圍觀之人都不由唏噓丐幫這好好一個君山大會最後變成了這樣。

以至於像是方才時年和楚留香對無花動手的時候,華真真居然敢對枯梅大師拔劍這件事,都已經成了不太要緊的事情。

“她回去之後真的不會找你麻煩嗎?”人群散場的時候,時年小聲問道。

“你別忘了我名為弟子,實為監掌華山,此事確實是她行事有些莽撞了,若不是你一口將她喝住,在清算無花的時候,我們華山的臉面也有損。”

華真真依然神情柔軟安靜,但她話中的立場卻很堅定,“你不必擔心我,我方才聽你說你想去拜訪水母陰姬,我沒見過她卻聽聞她的脾氣不好,你才是要當心。”

“你放心,我只為了無花的事情提醒著她一點,就算是出家人也得小心,並不是去上門找麻煩的。”時年眨了眨眼睛,笑容俏皮,“不過說不定我下次去華山的時候,便是邀請你一道去大漠找石觀音的麻煩,你敢不敢跟我一起走?”

“你不做沒把握的事情。”華真真語氣篤定,“我信你。”

“不過你得先能遞得上拜帖。”高亞男打岔了一句。

這話一出,三人相視而笑。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覺得自己好像又被無視了。

好在他還有另外的事情要去做。

比如說京城裏的白衣神耳恐怕已經聽聞了他跑來丐幫的消息,恐怕不會待在京城裏了,那金伴花的那尊白玉美人,便像是在對著他招手了。

雖然他也想去見識見識水母陰姬的風采,可惜首先他這個名字估計就在神水宮的拒絕訪客名單上,再則他也沒這個興趣去試試天水神功和他的腦袋到底是哪個更厲害一些。

時年最後走向了秋靈素的方向。

中原一點紅實在是個稱職的領了錢幹活的好苦力,南宮靈一死,他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雖然他並不知道這出單子的雇主和任務目標都是同一個人。

現在他抱著劍沉默地站在一邊,不知道為什麽,時年覺得他跟曲無容的寡言有種格外契合的氣場。

但現在重點不是中原一點紅,而是終於替丈夫報了仇的秋靈素。

“任夫人之後有什麽打算?”

秋靈素緩緩開口道,“我同你說過,我還欠一個人一雙眼睛,那是一個畫師,二十年前我委托他給我畫了四幅畫像,在我容顏盡毀的那個晚上,我也發了瘋一樣地挖出了他的眼睛,這是我永遠無法回避的罪孽。”

“所以我必須去找他,我聽聞昔年有一種將活人的眼睛換給對方的法子,丐幫的眼線遍及天下或許就能找到那個法子,我會將我的眼睛還給他,然後請人送我回尼山,在那裏度過我的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