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最強

張雪霽不喜歡習冬注視謝姑娘的視線。所以他堅持的擠著站在兩個人中間, 道:“沒什麽可好奇的,我們只是路過安浮觀而已,很快就會離開。”

習冬並不在意, 笑眯眯的歪著頭:“是嗎?那歡迎你們以後回安浮觀來玩,安浮觀很有意思的——真希望每天都能看見你們這麽有趣的外鄉人。”

張雪霽臉上也露出笑,皮笑肉不笑的:“如果有機會的話, 大概會來的。不過你還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畢竟這個世界那麽大,我和謝姑娘還要去很多地方,未必有時間走回頭路。”

習冬:“謝姑娘?看來你和這位姑娘也不是很熟啊,連名字都不叫的嗎?”

張雪霽保持微笑:“在外行走江湖, 名字自然要好好保密。”

謝姑娘聽他們明爭暗鬥的吵架,覺得很無趣。她不喜歡浪費時間,擡手一拽張雪霽後衣領,張雪霽被拽得往後退,連聲:“輕點輕點!腰!謝姑娘我腰要閃到了!”

“……”

謝姑娘松手,從習冬身邊走過去:“走了,去找住的地方。”

張雪霽摸了摸自己被扯皺的衣領, 連忙小跑追上她:“等等我等等我——”

兩人一前一後, 從院子大門出去。小孩摟著習冬的脖子,好奇:“冬哥,你怎麽不把那個姐姐留下來啊?你不是挺喜歡她的嗎?”

習冬摸了摸小孩的腦袋,笑:“我有嘗試嘛,這不是失敗了嗎?人家姑娘對我不感興趣。走咯!回去吃午飯——”

*

船票是第二天早上的票, 當天晚上他們只能在安浮觀過夜。

張雪霽跟著謝姑娘走出安浮觀時, 還忍不住擔心:“謝姑娘, 今天晚上我們不會又睡棚子吧?”

謝姑娘:“不, 我們睡客棧。”

張雪霽莫名的有點感動——終於不是睡棚子了。他跟著謝姑娘上路這一個月以來,就沒有正兒八經的睡過床,不是自己就地搭帳篷,就是原地打地鋪。張雪霽都記不清自己被多少種蟲子咬過了。

當天晚上他們在客棧租了兩間房,就在對方隔壁。謝姑娘並無睡意,在床上躺了會兒後,又迅速的起來,走到窗戶旁邊,用竹竿撐開窗戶,往外看。他們租的客棧恰好也是可以看見海的。

在深夜之中的海,幽藍的色彩,一輪月亮高懸在天幕之中,也落在起伏的海面上。靠在窗戶旁邊時,還能看見遠處碼頭上挨挨擠擠的潔白船帆。

“謝姑娘?”

隔壁窗戶探出張雪霽的腦袋,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她——謝姑娘側過臉去望向張雪霽,神色淡淡:“有事?”

張雪霽:“我看你今天老是在看海。”

謝姑娘:“沒怎麽見過,所以多看了兩眼。”

張雪霽有點意外:“謝姑娘很少看海嗎?”

謝姑娘移開目光,繼續望著遠處的大海:“嗯,很少。我出生在山城鄉下,二十歲之前都沒有見過大海。”

這是謝姑娘第一次對張雪霽提起她過去的事情。

雖然道載學宮裏也有關於歷任天理者的記載,但謝姑娘上任得太快又太莫名其妙,關於她的資料少之又少,只有語焉不詳的只言片語。

張雪霽趴在窗戶上,興沖沖的:“我是出生在海邊城市耶!”

謝姑娘糾正他:“道載學宮並不沿海。”

張雪霽認真答:“是我老家——我上輩子的事情。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謝姑娘:“……生而知之者?”

張雪霽撓了撓頭:“也可以這麽說吧。”

謝姑娘終於把目光從海面移開,有些詫異的看了眼張雪霽。她倒是知道張雪霽很有名——雖然是不能修行的普通人,但在道載學宮卻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他很聰明,擅長布陣蔔卦,精通算術。

據說中洲不少宗門的大陣,都有他參與修編。

所以也有很多人想要抓住他,從他口中得知那些宗門大陣的弱點。只可惜這人雖然是個凡人,卻實在滑頭,再加上道載學宮對他的布陣能力頗為重視,所以至今也沒有翻過船。

……如果是生而知之者,反而比較能說得通了。聽說這類人都極其聰明。

張雪霽指了指遠處波光粼粼的海面,道:“我老家的海不像這邊這麽幹凈,上面架滿高架橋,船也沒有這麽大——因為是電動馬達作為動力源,所以相對的就空出了很多空間。”

從他嘴裏冒出了一個又一個謝姑娘完全聽不懂的詞匯,她眉峰微皺,卻也沒有打斷張雪霽,耐心的聽著他說完了。

張雪霽的回憶越來越多的湧上來,他趴在窗戶上,道:“我老家那邊的語言也和這個世界不一樣,我們那邊的語言叫做‘漢語’。”

謝姑娘皺著眉,重復了一遍那個奇怪的發音:“漢語?”

張雪霽說‘漢語’用的是中文,所以謝姑娘念出來也是用的中文,只是她的發音很奇怪,和張雪霽說出口的話有些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