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想家了(第2/3頁)
謝喬喬:“那就去學堂吧。”
她帶著張雪霽沿小路走,七拐八拐,最後二人停在了一間三進三出的大院子面前;此刻張雪霽大概明白了謝喬喬以前說自己是收租的是什麽意思了——房子確實挺大的。
前廳的房間都被打通了,改造成前後兩面相通的學堂,裏面整齊的擺著桌椅。但桌子上的課本和毛筆就擺得不那麽整齊了,張雪霽甚至還看見一本三字經下面壓著張畫滿烏龜的草稿紙。
他把那張畫滿烏龜的草稿紙抽出來,看見每個烏龜上還寫了名字。
張雪霽粗略掃了一眼,找出至少八個錯別字。
他樂了,抖了抖那張草稿紙:“這位置坐的是誰啊?字寫得跟狗爬一樣。”
謝喬喬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那是我的位置。”
張雪霽沉默了兩秒,側過頭,看著謝喬喬,無比誠懇:“喬喬同志,你這手字寫得還挺可愛,像小狗跑步似的。”
謝喬喬:“……實在誇不出口的話,也可以不誇。”
張雪霽幹咳一聲,把草稿紙原封不動的又放回去了。
學堂緊挨著檐廊,然後是個方方正正的院子——裏面種滿了菜,萵筍,蒜苗,還有蔥。可惜長勢不佳,野草長得比菜還高。
院子東南角還有一顆矮矮的灌木。
張雪霽看著葉子,覺得有點像桃樹。但是他轉念一想,又立刻自己否定了自己:哪裏有這麽瘦巴巴的小桃樹?約莫是自己不認識的灌木品種罷了。
他走近院子裏,順口問謝喬喬:“喬喬同志,你們養的這是什麽灌木啊?葉子也太稀疏了。”
謝喬喬也走過去,盯著張雪霽眼中的‘灌木’,沉默良久,慢吞吞開口:“這是桃花樹。”
“……”
一陣風吹過去,小桃樹為數不多的葉子掉下來四五片。
張雪霽嚇得立刻抽回手,不敢再碰那株桃樹。
他心情復雜的看了看菜園子裏的野草,又看看還沒自己高的‘桃樹’,一時間不知道有哪一樣是自己可以下嘴誇獎又不會顯得自己好像是個瞎子的。
謝喬喬把掉落的葉子撿起來,堆在樹根處。她仰起頭看著那顆瘦弱的桃樹,小聲:“我每天都給它澆水施肥,老師也是,照顧它特別細心。但不知道為什麽,它總是長不高。”
張雪霽心情復雜,但仍舊安慰了謝喬喬:“種樹這種東西,主要還是看天命的,可能這顆桃樹的品種就是又矮又瘦的。”
謝喬喬把院子裏的野草清理了一下,然後去水池邊洗手。
那個池子裏養有兩只烏龜,每次謝喬喬一靠近水池,它們就迅速沉底,一動不動的裝死。
謝喬喬洗幹凈手,和張雪霽一起並排坐在了檐廊邊。
檐廊鋪滿木質地板,但是並不潮濕,坐上去甚至還會覺得很涼快。
謝喬喬屈起膝蓋,胳膊環著自己小腿,安靜的坐著。張雪霽也安靜的坐著——但他受不了這麽安靜,坐了一會兒,又忍不住要和謝喬喬說話。
“喬喬同志。”
“為什麽你老是叫我喬喬同志?”
看著謝喬喬疑惑的表情,張雪霽梗了一下。他摸著自己鼻尖,解釋:“是一種稱呼,在我們故鄉那邊,用‘同志’來稱呼志同道合的夥伴。”
謝喬喬:“我和你算是志同道合的夥伴嗎?”
張雪霽露出一個無奈的笑:“我們的最終目的是不是志同道合我不敢確定,但我們在無家可歸這件事情上倒是慘得不相上下,天造地設。”
他後面明顯在亂用成語。但謝喬喬學習不好,沒有聽出來,只是覺得張雪霽說了好多亂七八糟的四字成語。
她弓著腰,下巴靠在膝蓋上,聲音輕輕的:“那倒是。那我以後要叫你張雪霽同志?”
張雪霽連連擺手:“不要不要——這種稱呼好奇怪,你還是叫我張雪霽好了。”
謝喬喬:“可是叫我喬喬同志也很奇怪。”
張雪霽意外:“很奇怪嗎?”
謝喬喬點頭,肯定:“很奇怪啊。”
張雪霽撓了撓後腦勺:“那叫什麽呢?”
“直接叫喬喬就可以了。”
“……喬喬?”
“嗯。”
張雪霽覺得怪不好意思的。他也說不上來是哪裏不好意思,或許因為是叫的謝喬喬的名字,又或許是因為他心底有模糊的,踩上了邊界的微妙感情。
但除了一點點別扭之外,好像更多的是高興。這種高興無關於男女之情,他只是因為認識了謝喬喬,只是因為他們更多的了解彼此,然後輕松的理解了對方,為這種羈絆而感到高興。
謝喬喬沒有什麽男女觀念,更不覺得直呼名字就代表一男一女有什麽曖昧關系。
她只是覺得,既然是好朋友,那就是比陌生人更上一層樓的關系。那麽直呼名字,也沒什麽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