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禮成

他抓了張紙,匆匆把柳生的嘴擦幹凈,就把人抱了出去,扔在床上。江淇文一手和他兩手十指相扣,就把柳生的雙手舉了起來。他吻過身上每一處大的、小的、新的、舊的傷痕。

江淇文怕弄疼他,吻得很輕。

柳生卻說:“你ooc了。”

江淇文會意,在每個淤青上面啃咬、舔吻、廝磨。

柳生一下又一下地吃痛,卻在疼痛中感到釋懷。

疼痛是最令人安心的情緒。

“在我臟的時候愛我,我幹凈時人人愛我。”肖斯塔科維奇如是說。

江淇文來接他了,到以前的自己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終於要來了。

柳生回吻著他,默默忍受手指的入侵,被玩弄敏感地帶的柳生不禁抖了一下,差點叫出聲,白軟的雙腿亂蹬起來。

“嗯……江哥……”

柳生深吸一口氣,江淇文又立刻給予安撫,開始吸啜他軟嫩的耳垂,舌頭放肆地挑撥,吻得色情無比。柳生在痛感與快感之間來回搖蕩,不得落地,嘴裏發出一些亂七八糟的聲音,像一朵搖曳在空中的雪花,咿咿呀呀開得正烈。

迷迷糊糊在空中晃著,不知何時,江淇文已把手抽了出來。

柳生松了口氣,卻是又更可怖的存在頂了上來。

剛剛領教過尺寸的柳生一下慌了,“江哥,江哥,等會兒……”

“太太已經長大了,”江淇文貼著柳生的胸膛,用力一個挺身,“可以做了。”

這一下讓柳生全身都酥了,此前痛苦的呻吟一下軟了起來,甚至帶了一絲無法抑制的哭腔。

江淇文讓柳生的後背緊貼自己的胸膛,一邊說溫柔的話,一邊用力頂。

“看來之前的控制訓練有用。

……

“做得很好了,再為我堅持一下?

……

“太太,你比你寫得任何一個角色都放蕩。”

“閉嘴……”

……

柳生看著自己被弄得亂七八糟,聲如蚊蚋地控訴,“太過分了。”

“剛剛不是你非不讓我戴嗎,”江淇文委屈,“你小說裏也都不讓戴。”

“你還特意迎合我的小說?”柳生側頭看他,“你沒有自己的性癖嗎……”

“頂級的色情小說能改變人的性癖。”江淇文笑著說。

“所以……你在經典文學裏……把自己勸解開,”柳生因為體力不支語速緩慢,眼皮開始打架,“是因為……我的耽美小說?”

“不是,”江淇文說,“是因為愛上了你。”

柳生沒再說話,也許是沒聽見就睡著了。

但也許還是聽見了。

因為他的睡臉那麽舒展,真像一片歸根的落葉。

而旁邊正拄腮凝望著他的,則是葬著落葉的風。

是啊,誰說落葉的根一定就要是大地呢?葬葉以風。我不想知道終點注定開往哪裏,只是和你在車馬上共度余生,足矣。

從這一天起,他們才算真正想開了。

這一隅,不被遠方的人群看見,卻連綴著無盡的遠方,等待他們親自奔赴遙遠。

遠方貴在廣闊,也貴在不能細看。離得越近,看得越清,看得越清,痛苦越深——正如它圍裹的所有莊嚴的真理一般。

於是人這一生總有很多階段。祛魅,復魅,釋俗,還俗。

還有一個階段,叫恰逢其時。

當一切痛苦歸於清醒,清醒歸於孤獨,就是我遇見你的最好的年紀。

痛痛快快地搗毀,磕磕絆絆地建構。

這個晚上,兩個少年完成了屬於他們的一場革命。

赴宴,起誓,對飲,媾合——

禮成。

“換了……”

“什麽?”江淇文半醒著,迷迷糊糊地問。

“碑文……給我換了。”柳生還有精力在醉夢裏控訴,“我不要仿宋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