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為了泡我命都不要了

柳生聽見這一聲,渾身都緊繃了起來。

和太太真正貼貼的江淇文也感受到了柳生的肌肉變化,心裏也有些沒底。

一路上一來一回,盡是刀光劍影。

在這一層窗戶紙捅破之前,兩人都各懷鬼胎,思緒萬千。

【柳生】

其實他早就開始懷疑江淇文了,不過也不是太早。

從今天中午江淇文料事如神過來幫自己,自己眼皮都哭腫了他的反應卻太過淡定,就好像知道這一切的原因一樣。

【江淇文】

其實他早就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掉馬了,不過也不是太早。柳生的社交恐懼症又不是一天兩天了,研究生樓門口,自己連余也的聲音都聽不到,卻能聽見他的,除了故意為之試探自己,他想不出什麽其他理由。

【柳生】

但其實他也不能確定小兔子到底是不是江淇文。因為經過自己推測,還有一層可能,就是自己在醫院醫生給自己診斷時,外面的江淇文聽見了。證據就是,自己從醫院出來之後江哥經常投來憐愛的目光,在電梯裏,自己一個眼神就能換來一個抱抱。

最重要的是,真的有看耽美的直男嗎?

【江淇文】

其實他也不能確定柳生是不是在試探自己,畢竟在研究生樓附近的可以是任何人。

此時腦內另一個小人兒說話了: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說可能,他只是看見學長就激動,絲毫不懷疑他小兔子的真實性呢?

初始小人說: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另一小人兒:呵。

另一小人兒:普信男。

初始小人兒:他一定是在試探我(確信)

【柳生】

柳生就是在試探。因為他和余也第一次對話,就知道他絕無可能是小兔子。一個坦坦蕩蕩,直言不諱;一個卻城府極深,深諳話術。

所以在自己大聲喊馬甲,試探真正小兔子的反應時——雖然他千千猜到了可能是江淇文,但萬萬沒想到真的是這廝。

揍他也是有泄憤的成分在了,可縱容他大半夜瞎胡鬧也是有……粉絲福利的成分在了。

真是深藏不露啊,江淇文。

可是等他真的捅出了這一刀,自己還是招架不住。

太太。他在自己耳側喊。

語言學課上學過的舌尖前送氣清塞音,舌尖在上顎輕點兩下,帶著呼喚者灼熱的氣息。

耳朵聽到了。

耳朵感受到了。

耳朵唰的紅了。

他把側著的頭轉回去,臉頰貼在江淇文溫熱的頸窩上。

柳生企圖用壓下心跳,扁著嘴說:“你不唱《咖喱咖喱》了?”

是江淇文兩次在他面前唱的“泰國新加坡……”的歌名。

此刻,那句歌詞到底掩飾的什麽,兩人都心知肚明。

“太太想聽,”江淇文溫和道,“也可以給太太唱。”

柳生臉燙得不行,把頭埋下去在衣服裏羞憤道,“你別叫了。”

“好的太太。”江淇文答應。

寢室門口終於越來越近了。柳生的害臊又疊上一層,“待會有人看見了……”

“不進去?不回寢室了嗎?”

“不是!”有什麽畫面在柳生腦中一掃而過,他連連否認,“裏面也不冷,我跑一跑,一會兒就到了……”

“那怎麽行?電梯有人,咱們可以走樓梯。”

1308寢室,理應是13樓。

為了泡我,命都不要了。

“……”柳生無語了,“你體力可真好。”

“那是,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

狹窄而昏暗的樓道裏,纏繞著的兩人一路向上。半路上,江哥的呼吸開始變得深重,沒等他開口柳生就以那個姿勢心有靈犀地幫他脫了厚重的外套,疊起來拿在背後的手裏,過程裏誰也沒有說一句話。

沉默是今晚的主旋律,雜亂的呼吸是跌宕起伏的樂章,兩人貼得比舞伴還要密切,跳一場比前段夜路更加顛簸的華爾茲。黑暗封閉了感官,讓觸感更加強烈,仿佛隔著布料能劃出火。偶爾聲音觸發了感應燈,兩人的姿勢突然暴露在刺眼的人工白光之下,激起柳生心裏一層羞,到下一層,又重新落入黑暗。

這沉默。

劍拔弩張又曖昧的沉默。

雜亂的呼吸不單是辛勞的搬柳工。

那罪惡的開始就是乍現的燈光讓柳生受了驚,他把臉埋在江淇文頸窩,撲閃的睫毛動了又動。誰知對方一下把自己抱得更緊,那顛簸帶來的摩擦也更加強烈。他奇怪的部位此刻一直被貼在自己垂涎已久的腹肌上折磨,簡直就是受刑。

若不是江淇文的目光無法指向自己,自己說不定已經幹出什麽丟人的事情。他像一灘爛泥趴在他肩頭,四肢耷拉著,渾身上下只有拎著衣服的手稍稍使力。嘴裏零零碎碎地喘著,耳朵燙得直冒火。

好在漫長的道路終究有結束的時候,江淇文結束登梯,準備進入走廊。不過柳生陷入了新的焦慮,軟著嗓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