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帳篷

【柳生】

每周這天只有自己沒課,整個屋子都屬於自己,正是他所有文的靈感爆發期。

最近自己正想寫一個斯德哥爾摩主題的文,正帶著眼罩在寢室來回走找盲眼的感覺,結果走到門邊上,室友竟然翹課回來了。

自己正沉浸在天馬行空之中,再加上視覺障礙,一下子竟然沒能從代入的角色出戲。

好在室友沒什麽太大的反應。

希望他在寢室消停呆著,別出聲。他嘆了口氣,開始碼字:

暈。好暈。

一片黑暗中,我睜開眼,還是一片黑暗。只有睫毛刮擦布料的阻尼感。

我被綁架了。

其實這件事情,我並不意外。

最充分的原因就是,我是個渣男。

我能在條理清晰地安排我的每一個空档,記住所有女孩子的姨媽期並每月統一編輯文案定時發送,社交軟件裏備注沒有名字,都是城市加年齡加性格編碼排列,兩個大列是已奔現與未奔現穿梭於各種魚塘之中肆意妄為。

誰說的愛情就像沙漏,心滿了,腦子就空了。

這些姑娘們前赴後繼地來,又前赴後繼地走。我曾經滄海,不帶走一片雲彩。

我不是掌管七大洋的海王,我只是一個講求馴服的捕手。

太過開朗的女生我一般都不會直接下網,因為她們的世界紛繁多彩,不太容易控制她們的情緒。只有那些小心翼翼的,說一句必帶表情包生怕顯得冷漠,字句都要斟酌的女生,我就會在腦中進行高亮標記。

這種女孩都又清純又善解人意,你忙她也不會無理取鬧,真發現蛛絲馬跡,也不會立刻分手警告。

最主要是,好騙炮。

但是沒想到,內向的女生居然也有病嬌的潛在危險。些許是我一個走眼,沒看出撒嬌之中閃著刀光劍影的占有欲。

於是,我被綁架了。

我躺在床上,雙手被綁在床頭,眼睛被也蒙起來。經過我快抽筋的腳趾摸索後,這是一個被罩著籠子的床。

第一個信息是,我就算掙脫手上的麻繩也無法逃出生天。

第二個信息是,它可能就是為我準備的。我在她眼裏,大概像一只金絲雀,為她所占有的藝術品。

我只有這兩個信息,因為她並不說話。無論我怎樣求她開口,她都只是把飯喂到我嘴邊。

我真的猜不出來,與我有仇的女孩兒太多了。

就算告訴我她的名字,我也得想一會兒。

是72D虎牙酒窩的秋秋?還是80B齊劉海的晨晨呢?

但還是得想。我制定了一個小小的目標,在下一次喂飯時,我要拼盡全力爭取一個擁抱。她綁架我還不是因為喜歡我,不說話也肯定是不敢面對自己的喜歡。只要她抱我,我就能感受一下她的罩杯,喚起我的物理記憶。

經過我不懈的努力,終於,她肯抱我了。

我拼命感受,大腦卻陷入死機。

沒有胸。

也不是哪個對A的的妹妹。

沒有胸,但是有胸肌。

這是個男人。

更要命的是,他在吻我。

……

6.【江淇文】

江淇文打了聲招呼,說他逃課為了睡覺,不打擾他,就上床了。

上床下桌的構造,他透過短欄杆,俯視對面正在碼字的柳生,思緒翻湧。

他知道這弟弟有兩副面孔,但今天是另一種情況。

柳生帶著眼罩氣場全開地叫他江哥。

柳生摘下眼罩,立刻氣勢全無,開始軟軟地解釋,露出一雙由於不適應光線眯起的、沁出薄淚的眼……

可以了,停。

雖然領略過兩副面孔,但這次他並不奇怪。柳生似乎也是個感性的人,一涉及文學就瘋魔,跟上次與他討論鹿角時的狀態差不多。

不提小鹿還好,一提小鹿他突然想起,上次他看硬了的事……

不是,他就納悶了,他每天都碼h文,用意念這樣那樣的,需求豈不是很多?

你說他每次一個人碼文時,會不會經常一邊碼文,一邊……嗯……咳。

他故意發出深重的呼吸聲,以降低警惕。

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自己真的快睡著了時,他才在對面放水杯在桌上的沉悶聲裏緩過神來。

喝水了。難道是口幹舌燥……

他在偷窺的道德困境與好奇心選擇了後者,一邊罵自己,一邊像個變態一般掀起床簾的一個小角——以他的角度向下看時,正好能看到他的側面。

他有所收獲地,看見那人還在瘋狂碼字,但松垮的卡通睡衣藏不住事兒,米老鼠圖案下面多了一個小帳篷。

他自己似乎也察覺了,低頭看了看。

江淇文頓時緊張。

就當他天人交戰之際想要放下床簾時,出現了魔幻的一幕。

他急不可聞地喘了口氣,似乎有些難耐。他用大腿根悄悄蹭了蹭,然後……

然後小帳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