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遠方的蝴蝶與掛念(第2/3頁)

“這也苦了一般民眾,”陳重蒙垂目低嘆,“有傷天和啊。”

“平亂就得行霹靂手段,”李經略擺手:“這才是最大的天和,還是說說應對吧,你覺得我們該做什麽?”

陳重蒙想了想,搖頭苦笑:“不好辦,賊匪既多又散,禁軍難以出動,衛軍又不可信……”

說到這變得遲疑,“若是能把賊匪引得匯聚起來再攻松州城,那就理想了。”

“你我英雄所見略同啊,”李經略哈哈笑了,“我也想到了,難就難在要怎麽讓他們明知危險,也甘願聚集起來再攻松州。”

“凡人願行大險者,不外乎情與利,”陳重蒙像是得了指點,思路頓時開闊了。“我們可以散播消息,說松州積存了大批物資,引賊匪來攻。若是經略願意自汙,在消息中加入……經略書生意氣不懂用兵,盡遣禁軍分兵搜山,松州幾乎是空城這些話,賊匪定然心動。”

“只要能剿滅賊匪,這點汙穢我哪會在意。”李經略先點頭後搖頭,“只是這樣的利足以引來不少愚匪,不過陷阱布設得如此淺顯,怕不能把賊匪一網打盡。我看還得在情字上下功夫,好教賊匪明知是陷阱,但意氣難平,也不得不踏進來。”

“大人英明!”陳重蒙拱手贊道,再盡心謀劃:“要說情字,松州民亂,其實是本地牧守治政多年,頗為苛酷的緣故。今年秋解時知州盡遣爪牙,要將民眾秋糧盡收入庫,還不給銀角,而是一斤糧給半斤模械造的幹糧,終於激反了民人。”

“牧守有過,為何不投告?”李經略哼道:“哪怕是叩閽呢,只要朝廷知道,總能解決,豈能反亂?不管什麽緣由,反亂就是死罪。他們還殺了知州,罪無可赦!”

“那……招撫是不行了,”陳重蒙說,“既然如此,不如反其道而行之,讓賊匪因怒而再攻松州?”

李經略負手捋著短須,哦了聲就再沒說話,但看目光閃爍不定,顯然是心動了。

天色早早暗了下來,陳重蒙在經略衙門呆了將近兩個時辰才出來,坐上一輛破舊蒸汽車,回自己在松州城的臨時住所。

“經略的晚飯可不好推啊,”車上陳重蒙像是自言自語,“不讓你們多發幾個通訊還不好辦到。”

“李經略定下方略了嗎?”車裏除了他就一個司機,看起來老實木訥頗為普通,只在說話的時候眯著的眼睛才泄出一縷精光,語氣也格外沉冷。

“朝廷早就定下了松州剿汶州撫的方略,”陳重蒙搖頭:“若是李效成體諒民情敢作敢為,也未必不能說服朝廷更改方略,但很遺憾,他並不是那樣的人。他準備把你們引到松州城下,一網打盡。”

“也算個爽快人,”司機冷笑,“至少沒用招撫的借口把大家騙下山。”

“因為他有更有好的由頭,”陳重蒙嘆氣,“他準備在松州祭祀你們殺掉的知州,請朝廷褒忠封誠,通電天下。他想的花樣可不少,還包括在報紙電視做文章,在松州用俘虜血祭等等,總之要把你們這些人打成被魔人吸食了魂魄的行屍,永世不能翻身。”

喀喇喇裂響,司機竟然差點捏碎了方向盤。面上倒是不驚不悲,只淡淡的說:“果然是你們這種讀書人才有本事做出來的文章。”

“他認為應該有效,”陳重蒙有些不以為然,“我倒覺得只是書生意氣,你們這些人哪會計較名聲。”

“的確……”司機嘿嘿冷笑,“的確很有效,尋常的鄉巴佬自然不計較,可我們是誰?我們是千年前在這裏燒荒辟林,開疆拓土,而後戎守邊塞數百年的大明軍戶!”

“罵我們是反賊都還能忍,如今朝廷竟然是女子坐皇位,女皇什麽的不忠也罷。可罵我們是魔人行屍……我們跟深山雪原的魔人鬥了幾百年!沒有功不說,還這般汙蔑,這口氣誰能咽下!?”

陳重蒙苦笑:“那你們是要上鉤了。”

“不是還有你麽?不過我是弄不懂……”司機自反光鏡裏瞥了他一眼,“陳公子,瞧在你們陳家跟我們做了幾輩子生意,陳老太爺對我們也不薄的份上,我才信你。如今這局面,你到底想做什麽?”

“不必管我做什麽,”陳重蒙的語氣也變冷:“你只需要知道我站在你這邊就好,李效成的計策看似書生意氣,卻很管用,你有沒有信心讓其他人聽你的話一起行動?”

“我明白了,”司機呵呵笑道:“公子希望松州……不,或者整個火諸都亂起來吧,這樣你就有了伸展抱負的舞台。很好,我也是這麽希望的。至於公子的問題,只要跟著我能打勝仗能有肉吃,其他人自然會聽我的。”

“李效成得花十來天布置,”陳重蒙跳過鋪墊,直接道:“現在他手下的兵將裏,本省的兩個參將位置最靠前。他們的輜重補給詳情我會給你,正好看看你是不是像傳聞中那麽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