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錦衣衛持槍配殺人執照

“今天你們學校放假是吧?好好在家待著不準亂跑!”

一大早高德拍著房門叫喚,“還在聽啥鬼迷日眼的廣播呢?多看點書不行?”

“要你管!”門裏傳出極為煩躁的聲音,是他的妹妹高苗,“我還在睡呢別吵我!”

這丫頭小高德四歲,小時候還是只跟屁蟲,長大點就跟高德兩看相厭了。父親去世高德頂班,她也上了女子學校,正是青春期叛逆症初期。只在吵架的時候才正眼看他,像不共戴天的仇人。

知道她就是嘴倔而已,高德沒再數落,順著樓道盡頭的鐵梯下樓,習慣性的瞅了眼隔壁院子。

他這座小院是傳了十多代的祖產,占地三百多平米,後院是有馬桶廁所自來水的二層小樓,前院是客廳涼亭小花園。隔壁院子也一樣,只是藤蔓密布雜草叢生,多年沒人住了。

算算空置了十年,高德暗暗嘆氣,記憶裏那張小臉蛋已經變得極為模糊。

那還是在他心存幻想的童真年代,那一夜他在樓道上觀賞中京難得見到的清晰月景,被隔壁院子丟來的小石子砸得滿腦袋包。

是個五六歲的小姑娘,熊孩子一個,不過在高德的馴服下,很快成了他的小迷妹。

“高德哥哥,月亮上的麻子是什麽?”

“那些星星真的比太陽還大?”

“我們腳下也是顆又圓又大的星星?那為什麽我們沒有掉下去?”

高德跟小姑娘成了青梅竹馬,過了一年兩小無猜的日子。故事俗套的發展到小姑娘發誓“等我長大了要嫁給高德哥哥”,又俗套的在說完這話的第二天,小姑娘哭著與高德道別,搬家去了海外。

終究只是孩童時代的往事,很多細節都記不清了。

叫什麽來著?哦,小麗,難怪記不住,真是俗氣的名字。

“你小子像有啥心事?”

見著了師傅,老頭倒是挺敏銳的,瞧出高德心情不太好。

童年的記憶翻騰出來,勾起高德的隱隱憂慮,上輩子他就是單身狗,這輩子還會是嗎?

他敷衍道:“沒啥,跟妹妹吵了一架,那丫頭總是讓人不省心。”

“靈靈也是這個樣子,”老頭頗有同感的說到自己孫女,發起了老年人牢騷。“現在這些女娃真是出格!千年前別說頂嘴,吃飯叭嘰嘴都得打板子!”

千年前……這個世界的時代變遷還真是慢啊。

高德兩手揣在半袖罩衣的口袋裏,佝僂著身子跟在老頭身後,一溜小跑越過電車軌道,到了街對面。

老頭鉆進一間商鋪,高德看了看門頭的霓虹燈,大波浪金發美女的藍眼睛和紅嘴唇交替閃爍,招牌上用震旦文和巴托文寫著“遠海小酒館”。

洋人的酒館都開到這裏了麽?

高德搖搖頭,甩開有些時空錯亂的既視感,這裏終究不是地球世界。時光在這裏仿佛靜滯了,從小到大,頭上總是陰郁的雲層,街道總是彌散著白煙。小時候洋人的酒館糕餅店就開得到處都是,變化無非是從這裏挪到那裏。

木框玻璃門帶著清脆的叮當鈴聲關上,滿街的喧囂變作電台廣播的背景噪音。

老頭坐在角落裏,手指敲著桌面催促他。

“您的遠海金朗姆,公子,”剛落座穿著低胸女仆裝的女招待就送來了酒,身子低低俯著,眼裏的盈盈秋波蕩漾得比琥珀般酒液還醉人。

高德轉頭假裝整理無翅紗帽,不是不好意思看,是怕紐扣崩到臉上。

“威士忌!”

輪到老頭就是輕奢簡約風的服務了,還附贈一記白果眼。老頭直勾勾盯著,鼻翼急速扇動,那張橘皮老臉似乎已經埋進了溝裏。

視線如無形觸手黏在女招待身後,牽得老頭的腦袋轉了大半圈,跟著搖曳晃悠,直到高德輕聲咳嗽才轉了回來。

“真是現實啊,想當年我也是西城小潘安呢,”老頭咂著嘴苦嘆年華,“到哪的待遇都不比你小子差,好吧,只是差了一丁點。”

微弱投胎術還給了高德另一樁福利,那就是生得身材高挑,膚白貌美,妥妥的超模級小白臉。對高德來說這可不是什麽優良資產,在風俗區開展工作的確有很大便利,各種躲孤寡富婆甚至鴨店老鴇的麻煩卻讓他頭痛不已。

“這時候喝酒不太好吧,咱們還在執勤呢。”高德警惕的轉移話題,這老頭要打開了話匣子,可不是幾杯洋酒能盡興的,“而且酒館太暗了,我還是喜歡在敞亮的茶館裏喝茶。”

“你還不到二十歲,別啥事都跟著我學。”老頭費力拔出卡著肚腩的轉輪手槍,拍在桌子上,“沒辦法呀,這裏有點古怪,一直沒弄清楚。為防萬一,今天得在這蹲著。”

原來是任務,不過高德更不解了。“七城兵馬司的西城衙門就在附近,怎麽可能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