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第2/2頁)

“放心吧蓮果,在他死之前我不會倒下的。”長孫愉愉道,她一定要見著昏君下地獄的那一天。

卻說冬柚為了不被嘉泰帝懷疑,往寧園送信也並不敢太頻繁,有時候好幾個月才能有一次,再往後皇後顧靜婉一死,她和長孫丹鬥得烏雞眼似的,絲毫不敢掉以輕心,就再不能往寧園遞消息了。

因此長孫愉愉困在寧園就仿佛與世隔絕一般,完全不知道,嘉泰帝借著太後大壽下詔將就藩的四皇子、六皇子、七皇子等都召回。

四皇子和七皇子都到了,只有六皇子懷王沒到。而就在太後壽宴當夜,四皇子和七皇子全都暴斃而亡。先皇的其他幾個兒子因為年幼都還沒就藩,本就在嘉泰帝的掌控之下,這一次卻也沒能逃過一劫。

說的是暴斃,但是大家心裏都清楚,嘉泰帝沒了兒子,是怕這些弟弟起不臣之心,索性全部殺了。

六皇子接到兄長和弟弟暴斃的消息後,出於自保,不得不豎起了“清君側”的旗幟,傳檄天下,指責嘉泰帝身邊的佞臣離間皇室兄弟,是以舉兵誅討。

按說他一個就藩沒一、兩年的藩王,哪能有“清君側”的錢糧和軍隊?然事實就是這麽古怪,他不僅有錢,還有一支三千人的軍隊。

三千人在朝廷幾十萬大軍的面前好比以卵擊石,然則懷王的軍隊自西南起兵,過開洲軍隊變成了八千,而開洲壓根兒就沒能組織起來軍隊抵抗。

懷王也沒占領開洲,打下開洲後就領兵走了。開洲的百姓該幹啥繼續幹啥,不管上頭換什麽天,都不關他們的事兒。

從開洲過淮州、楚州,懷王的軍隊都沒有遇到有效的抵抗,很快就北上了。

倒不是因為朝廷的軍隊真就爛得沒了根,而是有人憑借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了楚州牧和淮州牧,至於開洲,因為高子離被嘉泰帝罷黜,新任命的開洲牧還沒到任,所以都沒能抵抗。

為何楚州牧和淮州牧會按兵不動,那完全是因為利益。嘉泰帝雖然內寵很多,然則就那麽兩個兒子,如今全夭折了。他自己的身體又不好,某次大朝竟然險些當眾暈厥,下頭的人自然要掂量,嘉泰帝無子,兄終弟及,那皇位會落在誰身上?

若是最後懷王上了位,今日抵抗他的又怎麽辦?

因此楚州和淮州的抵抗就顯得很是弱小了。

而縱情聲色的嘉泰帝完全沒預料到,懷王的軍隊竟然能勢如破竹地北上。他們沒有占領任何城池,那些城池的守將也自然沒有抵抗,都在觀望。

嘉泰帝在大朝上氣急敗壞地道:“難道滿朝文武就沒有一個能戰的嗎?”

兵部尚書王戎私下奏隊道:“稟報皇上,懷王不足為懼,京城城墻堅固,兵甲武器充足,他想要攻破京城是不可能的。一旦他們困在城外,久攻不下,如今那些觀望的將吏自然會來勤王。如今咱們先不同他們計較,皇上先行文安撫他們,等日後天下太平再做計較也不遲。”

嘉泰帝怒火攻心,“朕是天子,那是先帝指的嗣君,那些個屍位素餐的州牧,不僅不思抵抗叛軍,你竟然還讓朕去安撫他們?!”嘉泰帝拍著桌子道,“朕這就下旨殺了他們。”

王戎趕緊跪下道:“皇上,萬萬不可。如今那些州牧只是擁兵觀望,並非要叛逆,皇上切不可將他們往懷王那邊兒推。”

嘉泰帝沉默了片刻道:“你說,朕有哪裏對不起他們,為何他們要觀望?”

王戎偷偷覷了一眼,眼青氣虛略顯浮腫的嘉泰帝,遲疑了一會兒,開口道:“只因皇子夭折,如今皇上膝下無子,他們很是憂心。”

這些日子好多人偷偷去太醫院買皇帝的脈案,就是怕下注下錯了地方。

按理說嘉泰帝年紀輕輕不愁龍體不康復,也不愁沒兒子,然而太醫院流傳出來的消息卻是,如果嘉泰帝繼續不顧惜身子親近女色的話,最多兩年就會病入膏肓。

而嘉泰帝的荒唐是大家都知道的,要他不近女色還不如直接要他命。

嘉泰帝聽得王戎的話之後,也沒再聽從醫囑,連夜臨幸宮妃,就為著趕緊弄幾個懷孕的出來。

他如此辛勞,還真有三個宮妃有了身孕。

只是嘉泰三年暮春,懷王的軍隊也到了京城郊外。

“先生,這京城城池高大堅固,沒個一兩年圍困,咱們怕是攻不下來,而且咱們軍卒人數也不夠,沒辦法整個圍住京城的。”懷王擔憂地請教自己的軍師,“而且你也說北胡已經知道了咱們兵臨京師的消息,很可能南下來做黃雀。”

“是,所以我們必須速戰速決。”被稱作軍師的年輕男子道,“殿下放心,京師城防固然完備,卻也不是沒有縫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