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第2/3頁)

姜如收斂了笑容,“就你話多。”話雖如此,她卻也沒再舉杯,只能沖眾人歉意地道,“罷了罷了,我喝一點兒酒,這丫頭就能在我耳邊嘀咕半晌,還求大家饒了我吧,我先自飲一杯賠罪。”

午飯後,長孫愉愉照例去換了身兒衣裳,路過園中假山時,卻見得姜如正同一男子說話,長孫愉愉認得那是姜如的相公章甘。

卻說為何長孫愉愉認得,那是因為章甘乃是陸行前一屆科舉的探花郎。每一屆中進士的也有三百人,長孫愉愉自然未必都認得,但前三甲華寧縣主肯定是見過的。

只是沒想到竟然是姜如嫁了章甘。那章甘選了翰林,沒在清貴衙門養望,居然也外放了,想來章家也不想要所謂的從龍之功,而是跟陸家一樣求穩妥。

既然是探花郎,那容貌肯定是不錯的,至少也得是清秀。憑良心說,章甘生得沒有陸行好,但人家皮膚白啊,長孫愉愉又嫌棄上陸行了。

人家夫妻說話,長孫愉愉自然要回避,所以打算往回走,繞著假山從另一側往前。

“你就這樣不放心我呀?”姜如帶著撒嬌的語氣道。

“的確不放心。”章甘柔聲帶笑地道,“你生鈺兒他們時受了苦,身子還沒養好,我怕你飲多了,綠枝她們勸不住你。”

姜如抱怨道:“才怪呢,她們有你吩咐,拿著雞毛當令箭,把我管得死死的。”

章甘見四周無人,只有伺候的丫頭,便上前摟了摟姜如。

姜如沒用力地推了推他,“做什麽摟摟抱抱的,叫人看見了多不好?”

“就是想夫人你了。”章甘笑道,“這是你娘家,你沒必要那麽端著折騰自己,飯後最是疲乏的時候,你且去你屋裏睡會兒。”

姜如道:“就是因為回了娘家才不得空閑,還得幫著娘親應酬客人。”

“你就是太賢惠了,累著你我可心疼。”章甘道,“玨兒他們也要午睡,你趁著帶他們回去自己也歇會兒,哪怕半刻鐘也是好的,聽話。”

姜如不情不願地應了。

章甘笑道:“為你好你還不樂意了,看我晚上怎麽收拾你。”

這話如今的長孫愉愉已經能聽懂了,她心下暗啐,趕緊地挪步走了,先才就不該一時好奇走得慢,結果把人家夫妻的私房話給聽了去。

夜裏長孫愉愉歇在姜家,卻久久也沒說話,蓮果小聲地道:“縣主你怎麽了?怎麽不開心的樣子?”

長孫愉愉的確不開心,但是這種不開心卻難以啟齒。

想這華寧縣主從小到大那都是被人羨慕嫉妒恨的對象,家世好,娘親又極其寵愛她,坐擁金山銀山,生得又是天下頂頂的美貌,因此長孫愉愉從小到大都習慣這種被群星環繞的日子了。

可自打嫁給陸行後,夫家這家世不說一落千丈吧,但也就只能那樣,唯一值得稱道的怕就是陸行的連中六元,比別人的夫婿似乎瞧著強了些。然則至今陸行也不過是個五品知府,長孫愉愉出來應酬吧,不說低人一等,但也不再有那種一呼百應的地位了。

這女人嫁人後,曾經的家世似乎就不足為道了,而代之以夫家之勢。陸家如今這樣,在寧江還算是大戶,可也就那樣了。章家在魯洲那也是百年世家,且章甘的二叔還出任了淮州州牧。說起來姜如嫁的章甘也是探花郎呢,不比陸行差多少。

除了比拼夫家的權勢,接下來比的就是“相夫教子”。這裏頭受丈夫寵愛的婦人難免被人高看,畢竟女人得有本事才握得住男人的心。比如姜如這種,也比如盧曉婉那種,雖然大家打趣她,可心裏說不羨慕那是不可能的。

再然後就是生孩子了。

姜如如今是兒女雙全,且還生了龍鳳胎,兩個兒子傍身,真是啥都不愁了。便是盧曉婉,前兩天也剛傳了消息,說是懷上了。

這麽一對比下,長孫愉愉就感覺難免寒磣了。人家是夫妻美滿,鶼鰈情深,而自己跟陸行之間除了簾子放下來之後,親熱了些外,其余時候可都是相敬如賓的,甚少有那種親昵勁兒。

其實這華寧縣主也不想想,就她那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高傲、矜持範兒在那擺著,陸行又怎麽敢動輒跟她親昵,那少不得要被長孫愉愉瞧低了去的。

這一夜長孫愉愉反正是沒睡好的。

初九這日陸家宴客,親朋好友來得格外的齊全,多少是為了樂社之故。盧曉婉雖說懷了孕,但是也沒什麽不適,是以當夜雅樂小築演奏,她依舊在。

這一場自不用說,肯定是贏得了滿堂彩,不僅樂社的名頭打了出去,那燈錦也是把各色貴夫人的眼睛都給閃花了,都私下打聽哪兒有得賣。

而那曲《山陽》更是被贊得幾乎要冠絕古今了,眾人都難以相信,那樣宏大壯闊的曲子會是出自一個深閨婦人之手。這姜家女的名頭又一次被擡高到了傳說級別,真真是一女難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