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是啊, 這些布料只要穿在了縣主身上,肯定會有人追著問的。”朱慧蘭道。

長孫愉愉有些頭疼,“慧蘭, 不是我不肯出力,而是陸家的家規嚴著呢。老太太只許我們穿普通的緞子,為著中衣的布料我還挨過板子呢。”對自己人, 長孫愉愉倒是沒藏著掖著。

朱慧蘭道:“可是縣主, 若是這些布料打不開銷路, 那染坊、織布坊也經營不大,能幫的人也就少。縣主又托我去收那些個字畫, 那都是吞金的……“

長孫愉愉無奈地道:“你還真是能說會道。只是做衣裳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做好的,我身邊也沒有帶繡娘。”

朱慧蘭笑道:“這也容易,建昌府裏繡娘我已經給縣主備好了。”

朱慧蘭什麽都想好了, 長孫愉愉沒了借口, 還能說什麽呢?

卻說長孫愉愉和朱慧蘭說過話,留她在家中用飯,朱慧蘭道:“正好呢,我還想和明府請教請教。”

長孫愉愉揚揚眉,“你跟他有什麽話說?”

“縣主有所不知, 明府很是支持咱們這些行商的,我那染坊也多虧了明府幫忙, 有些難題還是明府幫著解決的。”朱慧蘭道。

長孫愉愉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卻沒什麽了解的興趣。倒是, 用過晚飯, 朱慧蘭和陸行在內院的書房裏聊了好一陣子, 久得長孫愉愉都好奇了。

所以陸行回房時, 長孫愉愉忍不住問, “慧蘭都找你說什麽了呀?”

“朱夫人是個女中豪傑,比四姐姐甚至還強上半分,你能找到她幫你打理產業,是你的運氣。”陸行道,“她在經商一道上很有天賦,也很有想法,我只是幫她捋了捋。”

“捋什麽?”長孫愉愉問。

陸行道:“她那織染的新東西,現如今新,可要不了多久就能被人學了去,若要人偷不去,就必須得有革新,不管是織機,還是染劑都得革新。再就是她一心想著布料要京城貴人認可,其實最大的銷路我以為還是在海外,無需太費工,要緊的是改進織機,把產量提上去。我建議她,能拿出大筆銀錢,獎勵能給她提供新點子,或者改進織機、染布技術的人。”

陸行說起這個,長孫愉愉倒是想起點兒別的事兒。她問道:“上次你說要找我幫忙是什麽事兒啊?”

陸行沒想到長孫愉愉會主動問及,“其實也和朱夫人托你的事差不多,建昌府的大山雲霧繚繞很適合種茶,這兒的文和縣出產一種山茶,本身的氣味不濃郁,但是極易熏味兒,而且養胃,和著白桃熏制,別有風味。不過喝的人少,多是婦人家喜好,銷路不多,所以想讓縣主多推薦。”

長孫愉愉嗔道:“那我豈不是成賣茶的了?”

“並非要你去吆喝,縣主但凡肯屈尊降貴飲用一下就行了。”陸行道。

長孫愉愉傲嬌地撇嘴,“我可不是什麽茶都喝的。”只不過說這句話時,她一下就想起了磚茶,因此有些臉紅。

陸行笑道:“所以說只要是縣主都肯喝的茶,那一定是好茶。縣主也無需刻意為之,覺得喜歡就多飲些,不喜歡就算了。”

長孫愉愉感覺陸行這求人的態度不真誠啊,可有可無的樣子,似乎對她也沒多指望,這事兒還是她自己主動提及的呢。思及此,少不得又是心裏撇嘴。

長孫愉愉看了看天色,已經到安置的時候了,她又看了看陸行,陸行很自覺地道:“縣主先安置吧,我還有幾封信需要寫。”

長孫愉愉點點頭,很是滿意,要是陸行一直這麽知情識趣,她也不是不可以幫幫陸行的。

接下來的兩日,陸行也都如此的善解人意,夜裏都歇在前院。讓長孫愉愉放心之余,又有點兒納悶兒,進而懷疑陸行可能真的是眼睛不好使。

亦或者,長孫愉愉很不情願地自我懷疑起來,難道是她像宮裏姑姑說的,美則美矣,卻是根木頭樁子?

長孫愉愉這廂由著蓮果伺候她沐浴更衣,剛裹上睡衣歪在床上,就見陸行推門而入。

長孫愉愉少不得又坐了起來,“這麽晚是有什麽事兒嗎?”

陸行一臉詫異地朝長孫愉愉看來,“我需要有事兒才能回房睡覺?”

長孫愉愉警惕地擁被坐起,不是她起疑,主要是她小日子剛走,陸行突然就跑回來睡覺,這是不是太巧合了?這人是掐著日子回來的?

陸行倒了杯水遞給長孫愉愉,笑著道:“喝水嗎?”

長孫愉愉的視線在水杯和陸行之間來回切換,她覺得自己應該沒領會錯陸行的意思吧?

下一刻她就見,陸行把給她的那杯,她沒接過去的那杯水自己喝了。長孫愉愉的視線順著他吞咽的動作流連在他的喉頭,等回過神來時已經太晚了。

掙紮間,長孫愉愉只能無力地斥責,“你還沒沐浴呢。”

“我洗漱過才進來的。”陸行含著長孫愉愉的唇瓣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