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第2/3頁)

“這東山是陸家的地盤,上上下下早就梳理過的,每旬都有人巡山,安全倒是不用擔心。”傅婆道。

得,長孫愉愉唯一的借口都沒了。她倒是想來點兒山匪呢。

好容易爬到半山腰,日頭都高高掛在天上了,長孫愉愉後背全打濕了,額發也濕潤地貼在額頭上。

半山腰已經在雲層以上了,站在縹緲的雲裏,心情好的時候約莫能感覺自己沾了點兒仙氣,但這會兒長孫愉愉只想喝那剛打上來的泉水。然則,她卻只能任由嗓子冒煙兒,誰讓她身嬌體貴喝不得生水呢?

長孫愉愉這邊正受苦,瑯玕院內一個半大的小子卻跑了進來,看到掃地的青老道:“青老,我九叔呢,怎麽打拳的時候沒見著他?今兒我還想讓他教我一招新的呢。”說話的是陸行大哥的兒子陸玚。

青老搖搖頭,“公子天沒亮就出去了。”

“啊?九叔是出遠門兒啦?”在陸玚的認知裏,只要陸行不出遠門,誰早晨不打拳都可能,但陸行卻是不會落下的。

“明日公子就要赴任去了,今兒沒聽說要出遠門。”青老道。

“對啊,我就是聽說九叔要走了,才急急來找他的。”陸玚一臉失望,“那我在屋裏等會兒他吧。”陸玚這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

這廂日頭都曬到頭頂了,陸玚才盼到陸行回來,急急地迎上去,“九叔,你上哪兒了啊?”他話才問出來,低頭掃到陸行腳上沾著東山特有的那種紫紅泥,不由問,“九叔你去東山啦?”

陸行模糊地應了一聲,也不知是承認還是否認。

陸玚說明了來意,陸行自然不會拒絕。

而長孫愉愉才打水下山,整條腿都是軟的,而且因為她的鞋就不是用來走路的,鞋底比較柔軟,這上山下山的將她腳上大拇指都磨出個血泡來。

長孫愉愉由傅婆攙扶著進了院子,一進來就看到陸行正清清閑閑地教侄兒打拳,這對比的傷害可就大了。

陸玚見長孫愉愉被人扶著進來,臉瞬間就漲紅了,不由自主地側轉了身去。

半大的小子,正是有點兒懂事兒又還有點兒迷糊的年紀,見到長孫愉愉自然反應該是上前去問長輩安,可看到她那副侍兒扶起嬌無力的模樣,烏髻斜墮,沉魚落雁,傾國傾城,讓陸玚突然就手足無措了起來。

這樣的美,直接跨越了界限,讓陸玚沒覺得長孫愉愉是長輩,是他嬸嬸。

“九叔,我先走了。”陸玚低著頭道,不管陸行說什麽,徑直往外跑去,路過長孫愉愉時,微不可聞地喊了聲,“九嬸。”

長孫愉愉這會兒哪兒有心思留意半大小子的異樣,她只想趕緊癱軟在榻上。

陸行回屋時,正看到蓮果小心地將長孫愉愉的腳擱在膝頭準備給她挑破血泡。

“我來吧。”陸行道。

長孫愉愉飛速地拉下裙擺遮住自己的玉足,嫌棄地道:“不要你。”她辛辛苦苦爬山,陸行卻是悠悠閑閑地在院子裏,指不定還會用她打回來的水泡茶,光是想一想長孫愉愉就不待見他。

陸行卻哪兒管長孫愉愉願意不願意啊,他直接坐在剛才蓮果讓出的位置上,一把拉過長孫愉愉的腳放在腿上。

“你,你下流!”長孫愉愉氣急敗壞地道,現在陸行居然完全無視她的話和意見了?

陸行低頭看著長孫愉愉的腳,“做丈夫的替自己妻子上藥就成下流了?”說罷,他又擡頭看向長孫愉愉,“我是不是不能白擔這個名聲?”

長孫愉愉舌頭被咬了似地不說話了,索性把頭扭到一邊,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好了。”陸行將長孫愉愉的腳從腿上挪開。

“好了?”長孫愉愉不敢置信地轉過頭,這才說了一句話的功夫就好了?預料中的疼痛什麽都沒有。

陸行道:“你自己看吧,已經挑破了,藥粉也撒了,暫時不要包裹,傷口一直濕潤不容易結痂。你好好休息,三天內不要下地走動。”

“三天?”長孫愉愉一聽心裏難免有些小樂,“可是……”

“我去跟老太太說。”陸行道。

長孫愉愉心忖,算他還有良心。

誰知下一句,陸行卻接著道:“我明日就去建昌府赴任了。”

“明天就走?”長孫愉愉一時沒反應過來,“不是還沒到正月十五麽?”

“早去一日早好。”陸行轉身從格子裏取了一個小瓷盒給蓮果,“每日早、中、晚給縣主的腳上一下藥,不會留疤。”

次日,長孫愉愉作為妻子自然得“千裏送夫”,一直給陸行送到碼頭邊上上船為止。

只不過別的妻子送行臉上都是依依不舍的表情,唯有長孫愉愉是一臉冰霜,她腳還傷著呢,這全都是陸行的錯。

陸行在臨上船前轉身看向長孫愉愉,嘴唇動了動,卻沒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