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第2/2頁)

人靠在浴缸上時,左右兩側就好似設了兩幅自然的畫一般,清風還能從院子裏吹拂而過,甚是舒服。兩個小院子都是全封閉的,這就不用擔心有其他人能看到凈室裏的人。

這卻是個極其清雅的凈室。

長孫愉愉滿意地點點頭,恨不能可以立刻沐浴。只是她還沒來得及吩咐下去,蓮果就來傳話道:“縣主,那富華家的人又來了,你出來看看吧。”

富華家的身後跟著八名丫頭,手裏都捧著托盤,盛著衣裳。

長孫愉愉不解地道:“這些衣服是做什麽的?”她看了看倒是認出其中一些是丫頭穿的那種紅襖綠裙。

富華家的道:“回縣主,家中下人的穿著都有規矩,所以還請跟在縣主身邊的幾位也都換了家中婢女的衣裳。凡是家中伺候的人都一律不許塗脂抹粉。”

關於這個,長孫愉愉也沒話說,因為一路走來陸家的下人都如此,她身邊的婢女既然進了門也沒道理特殊,因此她點了點頭。“蓮果你們領了衣裳下去換吧。”

然則那些個衣裳卻不只是給蓮果等人的。

富華家的又道:“還請縣主知曉,家中主子們,一年四季,每季由公中裁制四套新衣,若是遇到婚喪嫁娶之類要做客的事兒,制衣裳又另算。家中規矩是不許主子們自己做衣裳的。老太太說各房有的寬裕些,有的拮據些,但一家子裏卻不能分出個高低富貴來,也怕主子們私下攀比,所以衣裳都是公中裁。”

長孫愉愉一眼掃過去,那些衣裳先才她還以為都是丫頭的歡喜衣裳,卻沒想到竟然是給自己的。那布料看著雖然不是普通粗布,然則也好不到哪裏去,就是普通的棉布,當然也還是有兩套最一般的錦袍。

穿慣了最上等布料的長孫愉愉,哪裏看得上這些布料,平日裏她就是做鞋底子也不會用那些布料。

長孫愉愉心忖,怪不得先前她覺得那蔚榮堂有些死氣沉沉,原來都是那些婦人穿著打扮的緣故,看起來都是一般的暗沉。

長孫愉愉的這四套分別是豆綠色,絳紫色,緗色以及雪青色,總之就都是偏暗沉的,這哪兒是新媳婦的顏色啊?就是尋常年輕人也都只會在配色的時候用一點這些顏色,卻不會用整幅這樣的顏色。

富華家的道:“縣主,這些衣服都已經漿洗好了,還請縣主換上這些衣裳,晚上因著九公子回來,老太太在玉照軒設了家宴。”

說罷,富華家的行禮退去,留下長孫愉愉看著眼前的衣裳發愁。

卻說陸行被留在了蔚榮堂那邊,老太太待長孫愉愉出門後遣走了小輩們,這才對他解釋道:“九哥兒,你也別覺得我苛待你媳婦,只是她出身高貴,晉陽公主又只有她一個獨生女兒,必然是嬌慣著養大的,聽說為人是倨傲又霸道,這樁親事又是她母女倆搶來的,對你肯定難免輕視。我如此也是為了壓著她,這做妻子的必然要柔和順從丈夫才行。”

安母如此說,陸行即便是昧著良心也得替長孫愉愉說句好話,畢竟這可是他媳婦。“老太太,華寧的性子……”

老太太擺擺手說:“不管怎麽樣,這個壞人我來做,你回去寬慰她一下,也能增進你們夫妻的感情。”

陸行哭笑不得地道:“老太太,其實不必如此。”

“好了,我總還得替你大嫂她們壓壓這位華寧縣主,如此一家妯娌才能和睦。”老太太道。

陸行當然聽得出這些都是借口,然則老太太借著這樣的名目,他還真不好再說什麽。

而長孫愉愉這邊卻沒那麽輕易就被老太太給打擊到,她吩咐蓮果道:“準備筆墨紙硯,我要開始寫家規了。”

蓮果見長孫愉愉臉上並沒什麽惱怒之色,不由道:“縣主何必這就忙著寫?離過年還有些日子呢,不用著急,我和冬柚都能幫忙呢。”長孫愉愉身邊的丫頭各有職司,卻也都通文墨,她小時候挨罰,晉陽公主舍不得打罵也是罰字,蓮果她們自然就成了幫手,因為華寧縣主可是很寶貝她那雙手的。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好久沒練字了,正好動動。”長孫愉愉道。她的確很閑,蓮果和冬柚她們卻還得忙著歸置箱籠。

蓮果四周看了看箱籠,“呀,我放筆墨的箱子不在這兒,肯定是外院還沒送進來,冬柚你讓人去催催。”

冬柚點點頭。

長孫愉愉卻有些失望了,她正想寫字發泄發泄呢,忽地想起西梢間好似是陸行的小書房,她便道:“我去書房看看他的筆墨還能不能用。”畢竟很久沒住人了,長孫愉愉才有此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