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第2/3頁)

長孫愉愉也的確犯了惡心,她轉頭張開嘴,將嘴裏的新湧出的血水吐了出去。

“這裏是城外,最好不要讓人看到你。”陸行勸道。

長孫愉愉也知道自己此刻不應該任性,但她是真的沒有辦法忍受重新坐進那馬車。她指了指地上的那兩人,意思是問陸行他們的生死。

陸行道:“險些忘了。”他扶著長孫愉愉靠在樹幹上,去車廂裏拿出裏頭捆綁長孫愉愉的繩子來,走到車夫和絡腮胡身邊將二人捆了起來。然後將馬從馬車上卸下來,扶著長孫愉愉走過去,“騎馬可以吧?”

長孫愉愉點點頭。

陸行遲疑了片刻開口道:“我們得共乘一騎,快些趕回城中,你嘴裏的傷必須要處理,你也得盡快回公主府。”

長孫愉愉毫不遲疑地點點頭,並沒有糾纏所謂的男女授受不親的聖人訓。

陸行又道了聲:“得罪。”翻身上了馬,再將手遞給了長孫愉愉,待長孫愉愉的手放入他掌心時,他輕輕一提,長孫愉愉便順利地坐在了他身後。

雖然有點兒不合時宜,但此刻長孫愉愉真有點兒被陸行的力氣給驚到了,他提自己跟提個小嬰兒一般輕松,說放哪兒就放哪兒。再想著他一個人就對付了車夫和絡腮胡,雖然長孫愉愉沒看到具體的拳腳功夫,可心裏多少知道陸行怕是有武藝在身的。

當初在魔鬼灘,他也展現了超人的箭術。這人還算是文武雙全。

長孫愉愉的腦子裏湧起亂七八糟的頭緒,她也沒阻止,只有這樣她才能不去回想今日馬車裏發生的事情。

“你可以……”陸行夾了夾馬肚子,剛想說長孫愉愉可以拉住他的衣服,結果話還沒說完,就發現長孫愉愉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將臉貼在了他的背上。

長孫愉愉發現陸行的身體突然僵硬了起來,她若是能說話,此刻肯定會對陸行說,讓他別多想。她之所以如此可不是依賴他,只是比起什麽男女授受不親,她更在乎的是不能讓任何人看到她的臉。

都已經同乘一騎了,拉衣服和摟著腰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區別,本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但只要她二人都願意將此事當做沒發生,那也就沒什麽可在意的了。

陸行也不是猶疑的人,馬很快跑了起來,他一路沿著林子邊緣在走,只為了盡可能少的碰到人。

長孫愉愉當個烏龜似的埋著臉,也不管陸行走的是什麽路線,她只知道到了城門邊上,陸行不顧她反對的,將她一個人藏在了一處棚子後的稻草堆裏,過了一陣子他才回來,跟著他回來的還有一輛馬車。

“這輛馬車可以坐嗎?現在要進城了,不能再騎馬。”陸行道。

長孫愉愉點了點頭,這次沒再矯情了。她的心情平靜了一些之後,反而意外先才陸行居然沒逼著她上那輛馬車。按照陸行的性子,本來應該很不耐煩地強迫她上去的,就像他很不耐煩地掰開她的嘴查看傷勢那樣。

這會兒想起這事兒,長孫愉愉多少還是有些嗔怒陸行的。書呆子一點兒都不懂憐香惜玉。

陸行朝長孫愉愉伸出手。

長孫愉愉狐疑地看著突然“打通任督二脈”的陸行,曉得照顧一下她了?長孫愉愉沒高傲地拒絕,主要是靠她自己爬馬車,那姿態實在太不雅了。

出城的馬車被查得很嚴,但進城的馬車卻是輕松就放了過去,眼下守城的士卒全部注意都在出城的人和車身上,倒也方便了陸行和長孫愉愉。

出乎長孫愉愉意料的是,陸行並沒將她直接送回公主府,而是到了東陽坊他的小宅子裏。

門內,青老、傅婆還有泉石皆不在。長孫愉愉坐在屋裏,見陸行拿了兩個白瓷瓶大步走了進來。

“縣主,張開嘴巴我給你上藥,你舌尖的傷不能再耽誤了。”陸行道。

長孫愉愉將信將疑地張開嘴,不知道陸行要給她用什麽藥。她這傷回到公主府,她娘肯定會請宮中太醫給她治的,只是那樣就不好解釋這傷的來歷了。

藥粉灑在嘴裏,長孫愉愉感覺一陣劇烈的刺疼,卻聽陸行道:“忍一忍。”

長孫愉愉忍住沒哼,但眼淚花花又彌漫了眼眶,讓她一雙本就濕漉漉的眼睛,越發顯得好似倒映了滿天星辰一般,迷蒙裏透著讓鐵石心腸的人也能化作繞指柔的媚光。

一張臉雖然慘不忍睹,卻也意外地惹人憐惜。

陸行撇開頭沒看長孫愉愉。

等藥粉的刺激過了,陸行又給長孫愉愉的舌頭上上了一點兒藥膏。

長孫愉愉感覺這藥膏,清清涼涼的,雖然一股子藥味兒,卻出奇的不難“吃”,不多會兒她嘴裏的疼痛感就沒那麽厲害了。

陸行收拾好了藥瓶,又轉身看了看長孫愉愉,遲疑地道:“你腳上的傷需要處理一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