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2頁)

“我同黃捕頭有些小交情。”陸行模糊地答道,這就是不欲多解釋。

晉陽公主瞪了長孫愉愉一眼,後者再不說話了,但長孫愉愉心裏很清楚,小交情可不足以讓黃京忠和盤托出這樣大的案件。

“那些記錄十分紛雜。畢竟畫館裏有許多人,來來往往的,乍看也看不出什麽名堂。”陸行道。

長孫愉愉和晉陽公主都點了點頭,正是因為這樣,黃京忠才會毫無頭緒。

“不過我有想起了一件事,願意排隊領牌子到畫館賞畫的人必定都是於畫道上有追求的人,請他們簡略地畫一幅畫卻不是難事。”陸行道。

所以他讓每一個客人都去辨認當日他在畫館裏見過的人,也讓畫館裏的仆從都去辨認了。除了他們辨認的人之外,那些在這些人裏沒有的,陸行就請客人們執筆將“陌生人”畫了出來。

晉陽公主和長孫愉愉對視一眼,這的確是個好法子。

“幸運的人,當日來賞畫的人裏有好幾位行家,他們畫的人臉圖最為逼真,將這些畫放在一起比,再請所有人來認,這就讓其中幾張臉凸顯了出來,他們是所有人都覺得臉生且他有些奇怪的。”陸行道。

長孫愉愉再也不打岔了,就急著往下聽。

“京兆府的人再拿著那張畫,讓畫館裏的人仔細回憶,都是在何時何地遇著他的,他又是個什麽狀態。”陸行道,“習畫的人都是喜歡觀察細節的人,如此詢問之後,果然問出了不少名堂。”

說到這兒,陸行補充道:“詢問每個人這是個細致活兒,而且還需要技巧,多虧了黃捕頭他們經驗豐富,才能在這麽短的功夫內盤問出來。”

晉陽公主點了點頭,很好,陸行能夠不居功這一點非常不容易,通常的年輕人想盡了辦法往上頭冒,能如他這般的卻少。然晉陽公主知道,在京城和京兆府搞好關系有多重要,陸行果然是極有前途。

“說來也是巧,合該那賊人要落網。當日的客人中恰好有宋雲樹在,他善於畫仕女圖,最善於處理細節。他將賊人的臉畫了出來,最傳神的是一雙眼睛,黃捕頭瞧了之後總說是在哪兒看過,卻一時想不起來。後來才恍然,那人乃是齊洲的大盜,他以前追捕過此人,卻一直沒抓到,看了宋雲樹畫的眼睛,這才認出了此人。”

“呀,這可太巧了。”晉陽公主道,“若是沒有那位宋雲樹,就沒人能畫出傳神的眼睛,若是沒有經驗豐富的黃捕頭,也無人知道那是齊洲的大盜。”

“真是如此,所以我才說合該那賊人要落網。”陸行道。

晉陽公主身邊的婉姑道:“這也是公主平日善事兒做得多,偏發生了這樣的事兒,畫館裏恰好就有這位宋先生,也虧得陸修撰聰睿,技高一籌,才能相處這種法子來尋人。”

晉陽公主笑了笑,“婉姑,你就少來拍我馬屁了,這次的事兒真是多虧陸修撰才是。”

長孫愉愉卻是不滿意她們打岔了,盯著陸行道:“知道了大盜是誰,京兆府和靖雲台那邊兒就好追蹤了,怎麽最後卻是陸修撰你將畫送了來?那大盜想來定然是你抓到的對麽?”

長孫愉愉不是亂說的,如果是黃京中,或者靖雲台抓到了大盜。他們怎麽可能把來晉陽公主府邀功的機會讓給陸行?

陸行點點頭,“這是我運氣好,恰好碰到了那賊子,才尋回了畫。”

這話多簡單呐,然而深知內情的人才曉得其中的艱難。瞎貓碰上死耗子的事兒,從古至今也許就發生過一次,也許就只存在於口頭。

陸行怎麽可能恰好碰上大盜?還恰好抓住了?

卻說陸行是外男,送了畫之後,又說了這好半晌的話,晉陽公主卻再也不方便留陸行,攜了長孫愉愉一道直把陸行送出了大門,這番表態可算是十分感謝和看重陸行了,滿朝文武裏能讓晉陽公主親自送出大門的,五根手指也數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