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晉陽公主道:“陸征卻也不錯, 只不過我看他的樣子怕是要走他爹武將的路子,將來在沙場馳騁,前途雖然不用太擔心, 可那也得有命活啊。娘給你說,我這輩子就是吃了你爹早死的虧,要不然咱娘倆也不至於如此可憐。”

長孫愉愉從沒覺得自己可憐, 但是一看她母親提及自己早逝的父親那憂傷的神情, 就乖巧地什麽話也沒說。

“所以你還是另外選一個吧, 再說那竇氏,跟我也不大對付, 你要真嫁過去,她找你麻煩可怎麽辦?這婆婆折騰兒媳婦的法子卻多了去了,大把的法子讓你有苦難言, 連我也幫不上忙。”晉陽公主道, 她也是深有體會的。

長孫愉愉嘟嘟嘴,“我不嫁陸征也行,但是長孫丹也不可以。”這種話長孫愉愉也就在她母親面前才能坦然地說出口。

晉陽公主立即道:“那是,她想嫁得如意郎,除非白日做夢。”晉陽公主可是比長孫愉愉還討厭長孫丹。說完這個, 晉陽公主又問,“你昨兒不是說要送華霧紗給陳築遠的女兒麽, 可送了?”

“送了, 又被退回來了。”長孫愉愉道, “他們一家子都簡樸得緊, 琴姐姐的衣裳都毛邊兒卻還在穿, 這幾次做客她雖然都換了衣裳可全是舊的, 樣子也有些土。”長孫愉愉吐了吐舌頭, 覺得在背後這麽說陳一琴有些不該,但是跟自己母親說話又不想藏著掖著。

晉陽公主道:“姜家女治家一貫是簡樸的。”

長孫愉愉道:“娘認識姜夫人?”

晉陽公主搖搖頭,“沒見過,不過姜氏有女,一向是百家求的,姜氏嫡枝在我們這一代就兩個,大姜小姜,大姜嫁給了陸仲書。”

長孫愉愉打斷晉陽公主的話道:“那就是陸行的母親?”

晉陽公主點點頭,“真真是虎父無犬子啊,沒想到他兒子能得中六元,想來大姜也的確有過人之處,難怪人人都想娶姜家的女兒。”

長孫愉愉沒說話,她對陸行沒特別的感覺,只就是覺得他窮酸而已。現在想著他母親和姜夫人是姐妹,再看看陳一琴,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呢。

“誒,對了娘,陸行是南川陸,那陸征他們的陸又是什麽來頭呢?怎的這一輩都是從雙人啊?”長孫愉愉道。

晉陽公主笑道:“這你卻是不懂了。這兩家那是八竿子也打不著的,不過是巧合罷了,但也有可能定軍侯那一系就是想學人家南川陸。”

“什麽意思?”長孫愉愉聽明白了,只是希望晉陽公主說得清楚點兒。

“南川陸上溯能追到千年前,族譜一直都記得清清楚楚的。定軍侯家就是普通軍戶出身,從他爺爺那輩開始才發跡的。”晉陽公主的話語間頗有些瞧不上定軍侯府的意思。

長孫愉愉卻沒那種想法,“百年大族也會出不肖子孫,軍戶出身赤手空拳掙得家業不是更叫人佩服麽?”

晉陽公主戳了戳長孫愉愉的額頭,“還說對那陸征不中意呢,你不中意替他家說話做什麽?”

長孫愉愉揉了揉額頭,“除了陸甜甜,他家的人其實都還可以。”

晉陽公主笑道:“光陸甜甜那樣一個小姨子就夠人受的了。”

母女倆又說了會兒話,卻也沒就親事議論出個名堂來。

二月是小月,很快就到了月末,三月三的上巳節也就近在眉梢了。上回長孫愉愉她們拿新科進士的事兒打了賭,這會兒也得願賭服輸了,京城商會的上巳春宴也得應付。

期間朱慧蘭又來過兩次,卻都被冬柚給打發了。那日義賣時,長孫愉愉對她朱慧蘭禮待有加,各種忍受,那是長孫愉愉作為主人的修養,但她又怎麽可能讓朱慧蘭這樣的人親近她,那也太掉價了。

月末時候,許嘉樂幾人又來了寧園,主要還是為了上次打賭的事兒。

“當時為了防止作弊,鑰匙一把在嬛如姐姐那兒,一把在顧姐姐那兒,如今咱們那賭還算數麽?”許嘉樂問。

雖然眾人寫的名字都在匣子裏,可究竟寫了什麽自己肯定是記得的,所以如今是輸是贏大家心裏都有數。

長孫愉愉見大家都看著她,因笑道:“自然是要繼續的,願賭服輸嘛。既然鑰匙在韋姐姐那兒,請她過府來聚聚就是了。”

許嘉樂嘆道:“上次為詠荷集的事兒嬛如姐姐就病了,至今還沒好呢,宋伯母也很擔憂。”

“哎,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咱們愉愉也被她氣得病了幾個月呢。”鐘雪凝陰陽怪氣地道,卻正合長孫愉愉的心思。

許嘉樂看了看長孫愉愉,低聲道:“為那件事嬛如姐姐一直很內疚,可誰能保證自己一輩子都不犯錯呢?”

這話似乎也有些道理。所有人都朝長孫愉愉看過來,長孫愉愉只好道:“既然病了,咱們總得去看看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