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眾人一聽就知道她說的是誰了。孔重陽也不是那種被人欺負了不還手的主兒。

杜麗棠笑了笑, “哎,只可惜了嬛如,倒是被詠荷社給連累了。”話雖如此, 但她臉上的笑容卻顯得一點兒也不可惜。姑娘家嘛,之間都有些較勁兒。

顧靜婉道:“其實說實話,咱們這些人裏孔重陽的大字也是數一數二的, 這次義賣她不能參加真是可惜了。”

“誰說她不能參加的?咱們與人交往, 雖然也有些門檻, 但最重要的卻是人的品行,這些年雖然她都在詠荷社, 可自身卻沒什麽值得詬病的地方。而且大冢宰為人清廉,不徇私情也是有公論的,這次我也邀請了孔重陽寫了一幅字。”長孫愉愉道。

方子儀擔憂地道:“可是如今詠荷社詩集的事兒許多人都知道是孔重陽讓人查的了, 咱們如今又拉攏她的話, 會不會讓人以為是咱們動的手啊?”

長孫愉愉反問道:“你以為我們沒動手,她們就會覺得咱們是清白的麽?”

這倒也是,連顧靜婉都點了點頭。

“別想多了,這件事本來錯的就是她們,怎麽能怪別人說出去呢?”杜麗棠道。

“咦, 愉愉,你今兒戴的首飾怎的如此樸素啊?”鐘雪凝似乎才發現, 而話題也似乎一下子就扯得太遠了。

長孫愉愉白了她一眼, “你怎麽才發現啊?”

鐘雪凝笑道:“咱們多熟悉啊, 而且最近又常見面, 你這張臉把什麽首飾的光彩都給遮掩了, 我們一不留神哪裏能注意到啊, 是吧?”

長孫愉愉笑道:“就你會說話。”

但被鐘雪凝如此一提, 眾人才真的留意到,長孫愉愉今兒只簡單挽了個發髻,插了一柄玉梳,就再沒別的了。

長孫愉愉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發,“我把這個月要戴的頭面都打算捐出去。”

在座的除了陳一琴都“哇”了一聲,只陳一琴傻傻的不知道這裏頭有多少銀子。

方子月私下裏拉著陳一琴道:“我以前也是不知道的,卻原來啊,愉愉頭上的首飾都是按照月份打制的,每個月都不一樣呢,而且一年一年的絕對不重樣兒。我算了算,她這一個月的頭面銀子絕對不下於兩百兩。”

陳一琴這才“呀”了一聲,有些慚愧,她到處的銀子都搜刮了一遍才十六兩呢。她摸了摸荷包裏換的銀票,只覺得有些拿不出手了。

沒過多久,陳一琴見樂桃手裏拿著一疊紅封朝她和方子月走了過來。

樂桃向她二人行了禮,將兩個紅封分別遞給了她們。陳一琴有些疑惑地接了過來,不知道長孫愉愉給自己等人紅封做什麽,打開來一看,裏頭卻是十張面額十兩的銀票。她慌不叠地要把紅封推回去,“這是什麽意思啊?”

方子月倒是沒動,來之前她已經從方子儀那兒知道長孫愉愉的大方了。

樂桃朝陳一琴道:“陳姑娘不要驚詫,這不是我家縣主給您的,只是托您的手用去在義賣會上給那些老百姓捐銀子。”

陳一琴還是不要。

樂桃只好再解釋道:“陳姑娘,今日這些義賣的作品其實都算是匿名的,若是銀錢都出自我家縣主之手,難免讓人覺得不公平。她將這些銀子分了,是希望各位都能秉公之心去評價那些書畫,勿要讓有才的人被埋沒了,也勿要讓那些個賣弄虛名的人糊弄大家。而且你放心,這一次我家縣主可是沒有出任何書畫繡品的,所以陳姑娘千萬別以為我家縣主是在賄賂你呢。”

陳一琴聽到這兒卻還是有些不想接。

方子月勸道:“琴姐姐,愉愉也是好心一片,這是讓人知道咱們這些人都是願意為了百姓出錢出力的,否則若是出得少了難免被人在後面議論呢,你說是不是?”

陳一琴這才勉強收了下來,心裏也不知道是對是錯。但從方子月剛才的解釋,還有這紅封裏的百兩銀子,陳一琴已經明白了一個道理,在這些達官顯貴的公子千金中,她的十六兩是實在拿不出手的。

寧園有很長的遊廊,四處回環相連,若是下雨你不必帶傘也能走遍園子,今日眾人送來的義賣品也都是在這遊廊內先行展示。

為了這個,寧園的下人可是通宵達旦地忙活了好幾日,就為了能把這些義賣品掛在適當的位置,不至於埋沒這些好東西。

因著有些人的作品是昨日大晚上的才送到,甚至有今晨才送來的,因此長孫愉愉等人還得吩咐著人這會兒趕緊掛上去。

這卻也不是隨隨便便找個地兒就掛的,按照長孫愉愉的意思,譬如那幅《竹石圖》就得掛在遊廊轉腳的竹景邊上,讓人虛實結合地看。而另一幅《寒窗賞梅圖》,她就讓人掛在了香雪林內遊廊的窗戶上,以假亂真。

可以說每一幅字、畫、繡品等她都親力親為地務必以最好的角度呈現它們,讓它們能發光發彩,盡可能地尊重每一幅作品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