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3頁)

到長孫丹那兒卻說,“誰言寸草心,報得六春暉?”

這詩本是很知名的,但前頭都沒人用,就是覺得不好過關。果不其然,杜麗棠道:“這兒的寸草心,是不是指一寸呢,若是有數的話,你這句可就沒加倍了哦。再且了三春乃是指孟仲季,也是虛指,你這兒的六春可就不好說了,難道只有六年?”

長孫丹也不抵賴,“好好,我喝酒還不成麽?”

就這麽著長孫愉愉和韋嬛如又堅持了四、五輪,也都還是沒有輸贏,但旁邊眾人卻是笑得前仰後合的,不得不說長孫愉愉這酒令出得極好。每次說一句出來,都會滿堂歡笑。即便詠荷社和琴社的人不睦,此刻卻也都歡聲笑語的。

陳一琴到家的時候,臉上還紅撲撲的,人也有些迷蒙。

姜夫人叫下人拿了帕子來給她擦臉,又讓她喝了醒酒湯,“你這是喝了多少啊?樂平公主怎麽也不管管?”

陳一琴趕緊道:“不關樂平公主的事兒,是我自己要喝酒的,娘,今日我們行了一個酒令,可笑死人了。”她說著就巴拉巴拉地把今日宴席上發生的有趣的事兒全倒了出來。

姜夫人聽得酒令內容先是跟著陳一琴笑了笑,然後再聽她說孔重陽的遭遇又有些唏噓。但她是大人了,卻不會簡簡單單地指責別的女孩兒“勢利”。因為就她本心而言,也是希望陳一琴遠離孔重陽的。

不是說瞧不上孔重陽,而是怕陳一琴用了感情後,孔重陽又要走,她會傷心。而且大家一塊兒玩的話,指不定哪句話就戳著孔重陽的痛腳了,如此卻是忌諱太多,反而相處得不好。

等陳一琴再說起長孫愉愉是如何原諒了韋嬛如,又跟長孫丹和好之後,姜夫人卻是眯了眯眼睛,她聽得出自己女兒語氣裏對華寧縣主的喜愛。她忍不住揉了揉陳一琴的額發,“傻姑娘,你啊還是少跟她來往,幾個你都不夠華寧縣主一個人玩兒的。”

陳一琴噘噘嘴,“娘親,你別再把我當小孩兒了。我自己也有眼睛,我覺得縣主不是那種人,她對朋友挺好的,大家都喜歡她。而且,我總覺得她身上有種光,讓人靠近她就歡喜。”

姜夫人完全不知道這位縣主給她女兒吃了什麽迷魂仙丹。

陳一琴又補了一句,“娘,你若是見到她的話也會喜歡她的。縣主的性子挺好的,就是稟賦柔弱了些,叫人看著便生憐惜。”

說到這兒,陳一琴的笑容轉淡,“可憐她從小就沒了爹,人人都看她高高在上,我看她卻就是個普通姑娘。”

姜夫人聽得陳一琴如此說話,卻也不能再跟她說教,不管怎麽說自己女兒心地善良總是好事。

卻說這年正月已經立了春,然倒春寒卻著實厲害,從初一開始到初十就結結實實下了兩場大雪,正月十三這日更是又降了一場暴雪,導致京郊的流民暴增。那都是房子被雪壓塌了的百姓,不得不拖家帶口地到京城來就食。因為凡大戶人家正月裏都喜歡施舍粥米以積德。

然而對今年如流水湧入的流民而言卻是杯水車薪。

長孫愉愉對這種事卻是絲毫不知的,那些流民到不了內城,也沒人會把這種人間慘事說給她聽。在她們這些個姑娘的眼裏,只有繁華盛世,歌舞升平。

晉陽公主打從宮裏回來時,卻不小心說漏了嘴,“你皇帝舅舅長了口瘡都是被那些個無能的大臣給氣得。今年湧進來這許多流民,卻拿不出安置的方案來。”

“流民?很多嗎?”長孫愉愉問。

晉陽公主意識到說漏了嘴,自然不肯再說,“年年都有的,只是今年多了些。你這孩子關心這個幹什麽,今兒又送了十幾匹春日用的緞子來,你去你屋裏瞧瞧吧,看看做點兒什麽花樣出來。對了,後日我讓珍寶閣的春娘子來府裏幫你訂制首飾,你想想要打造些什麽。還有皇上過年時不是賜了你幾顆粉寶石麽,那卻是稀罕物,正可以打一套首飾,你小姑娘家家的戴著好看。”

“嗯,不過娘,我還想做幾柄新扇子,小作器監的黃太監手最巧了,你讓他給我雕幾柄行麽?”長孫愉愉道。

“沒問題,明日你讓人拿了我的名帖去找他便是。”晉陽公主道。

臨出門時,長孫愉愉回頭道:“娘,今年流民多的話,豈不是需要的粥棚也多,卻不知夠不夠用呢?”

晉陽公主卻不希望自己嬌嬌弱弱的女兒為這些事操心難受,“不管夠不夠用,也不用你來操心啊,上頭還有那一大幫子老少爺們兒呢。”

長孫愉愉道:“娘,話卻不能這樣說。我心裏有個想法,說來你聽聽好不好?”

待長孫愉愉說完,晉陽公主戳了戳長孫愉愉的腦門心道:“就你腦瓜子點子多啊,行啊,這也是做好事兒,本來為了你的身子,我每年也都會施粥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