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2頁)

“對了,你再給宋大志送一百兩銀子去,叮囑他務必守口如瓶,不能說出《詠荷集》都是他買走的。”長孫愉愉道,有些事兒做得逼真才會有人相信。

蓮果見文竹開箱取了一張百兩的銀票,不由問道:“這是做什麽用呢?”一百兩可不是小數目。

“給盧大姑送去。”文竹道。

蓮果跺腳撇嘴道:“又是給盧大姑的兒子填賭債麽?縣主就是太良善了,那賭坑哪裏就能填得完呀?再且那盧大姑是丹姑娘的傅母,跟咱們縣主有什麽幹系啊?丹姑娘還老是看咱們縣主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按我說就不該管她。活該叫盧大姑偷了丹姑娘的抹胸帕子讓她兒子拿出去賣了還賭債,好叫人人都看看她的笑話。”

文竹皺眉道:“胡說什麽呢?縣主雖說住在公主府,可說到底也還是長孫家的姑娘。若是丹姑娘房裏出了那種醜事兒,也會連累咱們縣主的。”

“這倒是。”蓮果不再埋怨了,“可她們也不能就這麽賴上咱們縣主了吧?”

文竹嘆了口氣,卻沒法兒跟“真天真”的蓮果解釋,這哪裏是盧大姑母子賴上她們縣主啊,而是她們縣主不放過盧大姑母子。她們家縣主才是那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

文竹心忖,你道是盧大姑的兒子怎麽染上賭癮的?

文竹至今都還記得,那就是她們縣主一句話的事兒。安國公府中上上下下上百口人,總有不成器的老賭棍。那日她跟著縣主在隔壁長孫家的園子裏逛,遠遠地看到了老賭棍王大,便想勸著縣主繞開的,誰知她卻偏偏往那處走去,還裝作不經意地議論起盧大姑的兒子人傻錢多的事兒。

當時文竹沒當回事,誰知過了兩年就發生了宋大志偷賣長孫丹抹胸的事兒。

這種把握人心的能耐,實在叫文竹害怕,要知道那時候九姑娘可才只有十歲呢!也就是說打那時候起,她家縣主就已經有了要拿捏盧大姑在手心的打算了。

雖說宋大志染上賭癮是自己活該,但若是當初沒有她家縣主說的那句話,也許宋大志的活法就不一樣。

話雖如此,但人一生中面對的誘惑實在是多,文竹也曉得自家縣主只是替宋大志埋了一條線而已,走進坑的卻是他自己的腳。

至於盧大姑偷長孫丹抹胸的事兒,也是出乎她們所有人的意料,她沒想到一個人染上賭癮竟然會如此喪心病狂,而盧大姑為了兒子背叛長孫丹又太過輕率容易了些。

好在這種事被長孫愉愉的人早早兒發現了。她跟長孫丹鬥,那也是有限制的,長孫愉愉還不至於看著長孫丹出這種醜。

文竹拿了銀票偷偷給盧大姑塞過去,盧大姑低聲道:“你叫縣主放心好了,大姑娘這邊有我盯著呢。”

盧大姑是真心感激華寧縣主的,當初她背叛長孫丹心裏也是七上八下很忐忑的,生怕事發。誰知還真就事發了,卻是被華寧縣主給發現了,這位不僅偷偷替她兜了底,還替她兒子還了賭債,也保住了長孫丹的名聲。

若非這些年長孫丹做得越來越不像樣,非要跟華寧互別苗頭,華寧縣主也不至於出手懲治她。盧大姑是一點兒也沒覺得自己“私通”長孫愉愉做的事兒有錯兒,反而還覺得是為了長孫丹好。姐妹倆本就該和和美美才好的。

“我說大姑娘也真是的,明知道縣主詩詞不好,卻非要出什麽詩集踩縣主的心窩子,做人可不能這樣的。”盧大姑絮叨道。

文竹懶得跟盧大姑說話,背主之人誰都瞧不上,所以趕緊地把自家縣主的叮囑說了。

“這,這是怎麽回事啊?”盧大姑原是以為華寧縣主要戲弄長孫丹的,她拍著腦袋一想,“哦哦,我知道了,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縣主這是為了大姑娘好啊,生怕她詩集賣不出而出醜的吧?到底是一家子姐妹,瞧瞧縣主這做派,我都替大姑娘害臊呢。”

盧大姑自己就給長孫愉愉找了個好理由了,“放心吧,文竹姑娘,我一準兒叮囑大志,不許他說出去的。”

這邊長孫愉愉如何對她堂姐且不說有理無理,但她對自己朋友還是很不錯的。

賞菊雅集三日後,方子月胞兄,也就是方子儀嘴裏的四哥便成了禦前三品侍衛。

“五妹,這次可真得多謝你了,我原還以為是大伯替我走的路子,跑去謝他,結果他卻完全不知情,哥哥都不知道該如何謝你才好。”方青崗為著禦前侍衛的事情特地跑來謝方子儀。他雖然才回到京城不久,卻也曉得即便是世家子想要領禦前侍衛的銜那也是極其不容易的,這些時日跟他玩兒得好的幾個公子哥兒,一聽他成了禦前侍衛,都是一副驚詫羨慕的模樣。有人更是說,他爹暗中已經使了三千兩銀子了,都還沒得著一句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