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3頁)

她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去扯魏玠的袖子,示意他不要說話。

“等等……方才好像有什麽怪聲。”女子壓低嗓音,心虛地拉住男人的手臂。

“此處絕不會有人,更何況連一盞燭火也沒有,是你草木皆兵了。”

薛鸝緊皺著眉頭,正疑惑兩人要做什麽的時候,忽聽到砰的一聲響,男子將門扣上了。而後女子驚呼一聲,昏黑靜謐的房中響起了寬衣解帶的窸窣聲響。

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屋裏已經響起了女人難耐的輕|吟與男子的粗喘。

薛鸝便是再遲鈍也該明白了,這分明是撞上旁人在此交‖媾了!

她自認不是什麽有德行的人,卻也不會在人家的宗祠做這般不體面的事,實在是……實在是……

她一半震驚一半羞惱,震驚過後又不知所措了起來。即便她為人是輕浮了些,卻也是個年紀尚輕的女子,哪裏遇上過這種事。

何況還有一個魏玠在她身側,這可是魏氏宗祠,只怕以魏玠的性子,必定會覺著是受了奇恥大辱,恨不得將這兩人拖出去杖斃。

倘若方才還算克制,此刻兩人漸入佳境,發出的聲音是愈發放肆。

那女子發出些似是痛苦又似是快活的哭叫聲,伴隨著一些男人的淫言浪語,整個屋子裏的氣氛都變得古怪。

薛鸝聽得面紅耳赤,從臉頰一直燙到了耳根。此刻她動也不敢動,生怕發出丁點聲音讓那男女注意到。即便那兩人不知羞恥,她都要沒臉見人了。

門板被撞得吱呀作響,兩人似乎還覺得不夠舒坦,竟還換了個位置,消停不過一刻,令人臉紅的聲音又環繞在整間屋子裏。

薛鸝埋著頭,手心已經被攥出了冷汗,她如今才分外後悔,誰能想到這種事竟能叫她撞見,簡直是汙了她的耳朵。

她從未覺得有哪一刻如現在一般漫長,那些混亂的喘息與不間斷的拍打聲,幾乎逼得她想要奪門而出。

她看不清魏玠的表情,只覺得他在一旁端坐如山,興許心底已經氣到要發瘋了。

魏玠沉著一股不滿的情緒,手指在膝上一下一下地輕敲著,心中默默數著被耽誤的時間。這些聲響實在是汙穢不堪,僅僅是聽著便讓人心中生厭,幾欲作嘔。

所謂陰陽兩合,不過是人拋棄了禮法規訓,遵守本能的欲望,於野獸又有何異。

薛鸝已經焦躁到想沖出去大罵兩人,約莫是魏玠察覺到了她的羞惱,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後背,像是在安撫她的情緒。

直到兩人慢慢消停下來,相擁著說了幾句含糊不清的情話,終於開始窸窸窣窣地穿衣。

薛鸝松了一口氣,只覺得如釋重負。

一直到門吱呀一聲響,兩人離開了此處,室內古怪而又羞恥的氣氛仍是久久不能消弭。

薛鸝的手心被攥出了冷汗,她似乎還沒緩過神來,依舊沉默著沒有吭聲。

她已經徹底不知說什麽是好了,倘若知道會與魏玠一同撞見這種事,哪怕梁晏再三試探她也不會來到此處。

“這件事我會處置。”魏玠淡聲說了一句,沒有要與她深究此事的意思。

薛鸝對此求之不得,她只希望腦海裏不要再出現那些汙言穢語,然而魏玠發了話,她總該說些什麽是好,只能憤憤道:“好生無恥。”

他略帶歉意地說道:“府中管教不嚴,讓你受驚了。”

兩人相坐無言了好一會兒,薛鸝才繼續點火,這一次很輕易地點燃了燭芯,她將屋內的所有燭台都端到書案前點亮,好讓魏玠看得更清晰。

沒了黑暗遮掩彼此的面容後,薛鸝想到方才的事,仍是忍不住覺得難堪,她不敢去看魏玠的眼神,臉頰也一陣陣地發熱。

魏玠將家訓熟記於心,下筆時絲毫沒有停頓,似乎方才的事並沒有對他有多少妨礙。只有薛鸝寫寫停停,筆尖停頓遲遲沒有落下,凝聚在筆鋒的墨滴落紙上,逐漸暈開成一團。

她看著那些家訓,不由地胡思亂想。魏府管教如此嚴格,到底是誰失心瘋不成要到魏氏宗祠來做這樣的事。

“鸝娘”,魏玠無奈地喚了她一聲,而後將一張寫滿字文的紙放到她面前。“你來抄這張。”

薛鸝不覺有異,直到抄完了一句,才愣愣地問他:“這是什麽?不是抄家訓嗎?”

“父親罰我,理應我親自抄寫,不可由他人代筆,你既說了要陪在我身側,便抄這一份吧。”魏玠擡眼看她,補充道:“這是清靜經,若有何處不懂,可以來問我。”

見薛鸝呆愣著沒有反應,他又說:“見你曾去凈檀寺禮佛,若你不喜歡清靜經,我可以再替你抄錄一份心經。”

“不必,表哥有心了……”薛鸝無可奈何,只好老老實實提筆抄錄。此刻坐在魏玠身邊,她只感到如坐針氈,再不敢像來時那般輕佻地戲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