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2頁)

姚靈慧對待魏縉極為熱絡,只要一見他便立刻笑盈盈地讓侍女奉茶。

薛鸝接下他送還的珠花,在他提及書院的時候,她只是狀似不經意地輕皺著眉嘆息,他便立刻猜出她是為了課業而苦惱,而後自告奮勇地要替她寫下這幾日的課業。

她假意推卻,魏縉態度強硬,在她無奈點頭後,他笑得兩眼彎成月牙,仿佛是撿了什麽天大的好事。

意料之外的是,周素殷竟當真登門探望了她。

魏蘊臉色不好,聽聞後立刻趕到了桃綺院。周素殷出身名門,卻沒有貴女的傲慢與驕矜,嫻靜文雅而又處處得體,語氣始終是充滿歉意與敬佩。

周素殷甚至特意挑了幾塊上好的榴紅衣料贈予她,誇贊她穿紅裙的時候時美得惹眼。

她實在是很好的人,以至於薛鸝站在她的面前,便會無法不想到自己的卑劣。

而這幾日,魏玠始終不曾出現。

薛鸝命人去問,卻得到了不同的說法,只是都說魏玠此刻不在府中。薛鸝心中有疑,索性親自去玉衡居尋他。

她沒有等到魏玠,走出來的人卻是梁晏。

梁晏顯然是在午後小憩,發髻松散著,肩上隨意地搭了一件衣裳。他慵懶地斜倚著門框,眼皮還困倦地半搭著。

薛鸝一見到他,提糕點的手指下意識攥緊,心跳也情不自禁地加快,一聲一聲猶如擂鼓。

“又來找蘭璋啊。”他嗓音微啞,語氣略顯無奈。

“郎君……怎會在此。”她面上一熱,忽然覺得魏玠不在也沒什麽了。

梁晏瞥了眼身後,見沒人守著,這才俯身壓低了聲音,說道:“悄悄告訴你,切莫說出去。蘭璋其實是在祠堂受罰……”

梁晏的低沉的嗓音緊貼在耳畔,薛鸝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受罰?”

魏氏的祠堂在後宅靠山的地方修建而成,因為族人眾多,祠堂也建的宏偉,只是平日若無重要的祭典,只有在賞罰族人之時才會有人往來。平日裏只會有家仆隔幾日的灑掃,偶爾家主也會前去奉香。

魏玠以為帶梁晏去見母親並不是什麽要緊的事,卻不想母親莫名發狂,將屋中的物什砸了個遍。父親勃然大怒,將梁晏訓斥一番後,讓他來祠堂抄寫家訓好好反省。

只是父親一向避諱此事,為了聲譽必定不會聲張,除了玉衡居的人,應當無人知曉他在祠堂受罰,因此祠堂中的點亮的燭火並不多,入夜後便昏黑一片。

待他跪夠時辰去側房抄寫家訓,路上唯一的光源便是他手中的一盞豆燈。

只能說是聊勝於無。

祠堂離前宅很遠,隔著一片林苑,靜謐到只有蟲鳴與他的腳步聲。因此即便是再細微的動靜,他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魏玠看不清四周的景象,只好停下腳步,朝著聲音的來源看去。

不等他出聲詢問,一道模糊的身影猛地撞進他懷裏,燭火也因為來人帶起的風而熄滅,周遭頓時一片漆黑。一股熟悉的冷香強硬地侵襲他的嗅覺,冰涼的發絲流瀉而下,穿過了他的指縫。

她似乎比從前更為大膽,這一次甚至得寸進尺地環住了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