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誘惑”(第2/3頁)

離開書房,李震白上樓回房,洗漱後躺下。

閉上眼睛,一段過去的場景浮現在他腦海。

那是父親突然急病去世的時候,李震白那年十七歲,李正簫則只有十一歲。

家裏那段時間的氛圍都是晦暗的,母親周伽鷺每天都以淚洗面,李家親屬、周家親屬、公司員工、商業夥伴、朋友等等,一撥撥來了又走,時刻提醒著這個家庭的每一個成員:“你們失去了丈夫和父親,你們肯定很悲傷。”

李正簫每日惶惶不安,天天晚上做噩夢,哭鬧著說爸爸滿身是血的晚上來找他。

他是周伽鷺身體狀況已經不太好時生下來的早產兒,這些年都沒養起來,他臉色蒼白,身體瘦弱,像一顆發育不良的豆芽菜,戳在父親的靈堂裏,兩只大眼睛茫然又恐懼,注視著靈堂裏的來來往往。

李震白那年剛上高二,身量已經初步長成了大人的樣子。

這個家,他得扛著。

從那時候開始,他在上學時間之余,開始參與公司內部事務管理,高中結束後他直接去了歐洲留學,順便拿剛剛開始拓展的國際業務練手,畢業後,回到國內。

從部門負責人做起,到28歲,接手ENERGY集團總裁,30歲,暫代李家家主的二叔把家主之位正式移交給他。

現在,李震白32歲,集團的發展在他的苦心經營下已經邁上了新台階,家主之位他也坐穩了,全家上下都尊重服從他,唯一的缺憾是,他在國外六年的時間,弟弟在家被溺愛得不成樣子。

公司和家事都忙碌且繁雜,沒有人能真正幫到他,母親也漸漸不清醒了,連一個能坐在一起商量事的人都沒了。而他內心對弟弟的虧欠和憐憫,讓李震白很難狠下心來管教弟弟。

所以,在了解到林率的家庭背景後,他讓人調查了林真的資料,為弟弟選中了他。

睡不著,李震白起床穿上睡袍,從酒櫃裏找出一瓶朗姆酒倒了半杯,開窗站在陽台上,初夏的夜風涼沁沁地吹在身上,有些微的冷,一口酒咽下去,辛辣的感覺從口腔蔓延到食道,又往下鉆進了胃裏,身體很快熱了起來,但並沒覺得舒服,因為心裏總覺得少了點什麽,空落落的。

但並無大礙。

“我是李家的家主,規矩不能破。”李震白喝掉了剩下的一小口朗姆酒,嘩啦一聲關上窗子,回到床上睡覺。

……

第二天,林真照例早早起床,從百寶箱一樣的庫房裏找了靴子和圍裙,拿了大剪刀去院子裏修剪那些長得亂七八糟的灌木叢,弄好以後,又去拉了水管過來澆灌花叢和草地。

這個時候,李正簫也起來了,穿著室內拖鞋就跑了出來,殷勤地幫林真扯水管,還試圖去摘花圃中間最漂亮的那朵薔薇花,結果花還沒碰到,就嗷嘮一聲一邊蹦一邊拼命甩手:“疼疼疼……”

拖鞋都被他蹦掉了,腳丫子踩在院子裏的碎石上,他叫疼叫得更慘了。

林真趕緊關掉水管,跑過去想要抓住他的手:“別甩,你被蜜蜂蟄了,它還在你手上,一會把它甩掉了,針留在你皮膚裏你就……”

“晚了,嗚嗚……”李正簫被林真抓著手腕,臉上痛苦得直扭曲,眼睛眯縫著看著蟄了它的蜜蜂搖搖晃晃飛走。

林真扭頭看了一眼,眉頭微皺。

李正簫咒罵道:“它倒是咬完人沒事一樣飛走,該幹嘛幹嘛去了,給我咬得好疼啊,也不知道幾天能好。”

林真抓著他往宅子裏走:“走吧,進屋,我去找醫藥箱,把針挑出來會好得快一些。”

李正簫沒受過這個罪,還在那嘟嘟囔囔罵那只蜜蜂,林真停住腳步,看向不遠處的花叢。

李正簫跟著停下,納悶地看著他,林真輕聲說:“它蟄你也落不到好的,那是它兩敗俱傷的保命手段,針掉落了,它也活不久了。”

被針尖挑開被蟄的那個小孔時,李正簫忍著疼,一聲都沒吭。

等處理好這個小小的傷口,給它抹上消炎的藥膏後,林真去廚房幫忙做早飯。

李正簫期期艾艾地跟著瞎忙活,林真轉身時差點撞到他身上,李正簫伸手扶住他肩膀,沒忘記把被蟄的手指頭翹起來,他小心翼翼看林真的臉,低聲問:“你生氣了?”

林真搖頭,“你餓了吧,馬上吃飯了,去坐著等吧。”

李正簫就只好坐到了餐桌旁等。

吃完飯以後,李正簫跟林真說:“我去縣城網吧打遊戲去,晚飯我再回來。”

林真點頭答應,讓保鏢都跟著他,自己則去書房裏看書去了,完全不知道李正簫背著他策劃著什麽。

李正簫帶人下了山,這小縣城實在貧瘠,沒什麽東西可買的,他想去市區,幾個保鏢都攔著他。

“李總說了不能讓您出郊縣,您還是別為難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