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178-183(第2/2頁)

但事實就是,祁烈是鬼,而天師就能通天地本事再大也是一介凡人,他們大多需要借助工具來達成某種目的。比如這時候,理應掏出來一個八方羅盤或者一線燃香來指引方向,但司陵隨身沒帶著這些東西,只能依仗祁烈的力量。

司陵輕咳一聲:“你能感應到它們在哪兒嗎?”

祁烈搖搖頭。

他這麽一搖頭,司陵頓覺頭大,竟然連祁烈也感應不到嗎?他不是鬼王嗎,一眾小鬼見了他應是俯首稱臣才對。司陵正想著,便聽祁烈開口。

“只有一個。”

司陵驚訝:“就算我不太懂樂器也聽出來這裏面最少有大提琴小號鋼琴和鑼,就只有一個?”

這並不是說一個鬼不能操縱這麽多樂器的意思,這個當然是很容易可以達成的,但從其威力來說,這裏頭的每種聲音都渾厚有力,這就需要這個鬼有很強大的能量。

“樓上。”祁烈擡頭往上看。

“樓上……應該沒有了,剛剛進來的時候我看過,這個食堂就只有三層。 難道是頂樓的天台?”司陵說著往安全出口的位置去,果然看見還有上去的樓梯,這個食堂上面有天台。

182.

通往天台的門沒鎖,推開之後豁然開朗。

跟食堂裏灰蒙蒙的空氣大不相同,外頭空氣清新多了,司陵吸了吸鼻子,狠狠深呼吸了好幾次,然後才看見天台最中間擺著的一架破舊鋼琴。

這架鋼琴不知道在這裏擺“m”“'f”“x”“y”%攉木各沃艹次放了多少年。

琴身被腐蝕到只剩下一個框架,搖搖欲墜,像一個年歲過百的佝僂老漢支撐著站在這裏。可能是飛鳥嘴裏掉落下來的草種,經過幾年的日曬雨淋,竟然有草葉從鋼琴中中間長出來。鋼琴前還放著一個皮椅,也已經破爛不堪,冒出來幾根草葉,別有一番韻味。

琴鍵自己在動,毫無規律地,幾個按鍵一起落下去,發出“鐺鐺鐺”的響聲。

祁烈放開司陵的手腕,往前走了一步。

司陵手腕摹地一松,這才想起來一直被捏著手腕,他下意識握住那裏,還能感受到比氣溫稍微低一些的溫度,祁烈殘留下來的觸感。

“祁烈?”司陵叫了他一聲,卻見祁烈竟然坐在了皮椅上。

這一瞬,那些刺耳的樂聲不再,是淩晨該有的寂靜,一切安靜祥和,好像在等待著坐在皮椅上的人開始演奏。

然後下一刻,坐在皮椅上的男子擡起手,手指輕輕落在琴鍵上。

一個標準的音被拉長——然後是下一個,再下一個,越來越輕快,越來越熟練。

他坐姿挺拔,暗色的襯衫顯得氣質華貴,坐在椅子上更將他腰線修飾出來,天生該是一個出色的鋼琴家似的。司陵在旁邊看著,看見的不是破爛的鋼琴,幾近坍塌的皮椅,而是一架無瑕到反著光的鋼琴,皮椅上有繁復的木質雕花。

從遠處打來一束聚光燈,照著祁烈坐的地方,將他一張臉盡數籠罩於暖色的燈光之下。

183.

司陵不懂鋼琴曲,不知道祁烈正在彈的是什麽。

但他這麽看著,眼睛卻完全移不開,視線不斷地追隨著祁烈胳膊移動的幅度,因為手指活動而帶起手背的青筋浮動, 腰線微微的變化,還有那張臉。

專注而溫柔的表情。

司陵從來沒見過這種祁烈,他是無比耀眼的。眼睛移不開,司陵卻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有多麽活躍。祁烈的手指每每按下去,觸碰到的不知道到底是琴鍵還是司陵的心臟。

如果可以,他希望這首曲子時間再長一點,管他淩晨幾點,管他在什麽地方。

但“m”“'f”“x”“y”%攉木各沃艹次這首曲子卻戛然而止了。

祁烈偏頭看司陵:“會麽?”

司陵搖搖頭。

“過來。”祁烈只說兩個字,兩個字卻像有某種蠱惑人心的力量,讓司陵毫無意識地往前跨了一步,然後才猶豫道:“我不會。”

祁烈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遞給司陵一只手。多紳士的邀請,沒人能忍得住不把自己的手搭上去的,司陵也忍不住,他將右手搭了上去,任由祁烈帶著笑意牽自己落座在皮椅之上。

祁烈卻繞到了他的身後,下一刻從後面環抱過來,雙手輕輕按在司陵的手上,嘴唇好像都貼在司陵的耳朵上了,說話的聲音低而慢:“我帶你彈。”

司陵根本沒聽清他說什麽。

心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