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33-38(第2/3頁)

“嗨,雖然是我先祖司陵浮郁把你收服,但是我真的不會抓鬼對你沒有半分威脅,請你千萬不要把我當成假想敵!我這輩子的夢想就是當個混吃等死的普通人,撒謊的話我生吞你的圍脖。”

“嗨,這浮郁山你比我熟啊,我才在這兒住了二十三年,你都住七百年了,怎麽也算你的第二家鄉吧。家鄉現在危在旦夕,你得幫幫忙啊!”

司陵在腦內準備了無數個開場白,在眼睜睜看著祁烈的圍脖突然抖了抖變成一條豎起來的尾巴,一只白狐的腦袋從他肩膀後探上來的時候瞬間把開場白們忘了個精光。

我靠!活體圍脖!

祁烈擡起來手,食指點了點那白狐的鼻子,引得白狐皺著鼻子甩了甩腦袋。怎麽看都只是一只很普通的狐狸,雖然司陵從來沒見過有人隨身攜帶狐狸這種寵物,但好像狐狸是可以當寵物養的。

“別偷懶,去找找那個不聽話的小鬼。”祁烈跟肩膀上的狐狸說。

37.

雖然在場的只有他們兩個人……呃,嚴格來說只有我自己一個人,但這話總不能是跟我說吧!司陵這麽想。

“m”“'f”“x”“y”%攉木各沃艹次當然,如果狐狸能聽懂他的話,肯定是跟狐狸說。那可是鬼王的狐狸,應該是能聽懂吧……

司陵體內的唯物主義本能還在掙紮狐狸到底能不能聽懂祁烈的話,馬上就看見那白狐從祁烈的肩膀跳了下去,揚著腦袋鼻尖沖天嗅了嗅,然後用很快的速度沿著通天梯往下跑了。

嗯……大概是去找引魂鈴了吧,大概。

司陵陷入深深的“我連一只毛茸茸的狐狸都不如”的自我唾棄。

“它……”司陵說了一個字,拉長尾音,然後頓住。

“去找引魂鈴了。”祁烈答。

我果然連一只狐狸都不如!司陵心裏默默為自己流淚。

“結界……”司陵這次說了兩個字,再次頓住。

“你父親托我昨晚設下的。”祁烈再次答。

難怪老爸進不來,原來這個結界不是他做的,是祁烈做的。

“我們見過嗎?”司陵這次問出了囫圇的句子。

祁烈腳邊躺著一把淡紫色的雨傘,一看就是女生用的雨傘,上面畫著很可愛卡通形象。但雨傘不知是從什麽地方滾落下來,也不知用這個雨傘的女生現在暈倒在哪裏。

司陵這才注意到他好像淋不到雨一樣,從容自在,跟自己落湯雞一樣的狼狽完全不同,跟通天梯上暈倒的遊客更不同。“鬼終究是鬼,他們身體裏埋藏著嗜血、陰暗的種子”,司陵想到這句話,再一次開口。

“司陵家的血是詛咒,這句話是你跟我說的嗎?”

38.

雖然他這麽問,但司陵其實很確定這句話是某個時間裏祁烈跟自己說的。

可祁烈好像突然聽不見他說話一樣,司陵的兩個問題祁烈都沒有任何反應。正當司陵絞盡腦汁地想到底怎麽樣才能跟祁烈搭上話,四面八方引魂鈴的聲音突然消失了,但是消失僅僅是一個瞬間的事情,下一瞬間又以更快、更強的頻率響了起來。

而後一聲尖利的長嘯劃破長空——

引魂鈴最早是陰將用來引惡魂投胎的,普通的小鬼隨便搖一下就被攝了神志,乖乖跟著陰將往地府去,厲鬼、惡鬼,修煉許久道行高深的則需要一直搖著引魂鈴。

也就是拿著引魂鈴的人將鈴鐺搖得越快,越重,越能驅使更厲害的鬼。

司陵雖然看不見鬼,但是看過電視劇,一般這種時候會是這樣的畫面:天空上浮著透明的管他什麽顏色的半弧形結界,白狐現在可能已經化形為妖了,而那個偷取了引魂鈴的鬼怪也顯形了,雙方打得不可開交,五顏六色的特效在空中亂飄。

但除了頭頂的黑壓壓的烏雲,司陵什麽都看不見,連異常的氣流波動都感受不到,只有平穩的微風吹得他一直在小幅度哆嗦。

他有點煩躁,不僅僅是因為引魂鈴的原因。

“我爸說你是祁烈,真的嗎。你要是真是祁烈的話,能幫我嗎?”

司陵說這句話的時候,正蹲在通天梯上暈迷的一個女生面前,伸手將她的衣服整理妥帖。女生今天穿了一條長裙,上半身深V領的毛衣。她仰面躺著,裸露在外的皮膚已經凍得泛紫,衣領歪到露出來裏面的淡粉色內衣,裙擺可能是因為從台階上滾下來而攪在大腿根。

她穿得很漂亮,這個時間已經到了玉皇頂,說明她一大早就來了。 可能是為了求姻緣,可能是求健康、學業、事業,也可能是為了家人、朋友或者戀人祈福。她滿懷期待,可能走到這裏已經喘不上氣,肺就像一塊滾燙的烙鐵,每邁一步腿都在顫抖,心裏想馬上就要到了。

那麽虔誠地來,現在卻這麽狼狽,衣不蔽體地躺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