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新秩序(第2/3頁)

“賀林晚,你——”

“江統領,近來邊境又有所動蕩,大量賤民不認可新帝國政權,偷渡到流浪星帶附近,情形實屬惡劣……”

“議事長大人……”

江乘舟屁股都沒坐熱,各種問題就紛沓而至,瞬間將他淹沒。議會成員爭先恐後地將問題拋給這位代理議事長,中間還夾雜著各種排擠政敵的信息,聽得江乘舟一個頭兩個大。

所有事情中最尖銳的莫過於種族問題。

想要一步融合肯定是不可能的,大部分議員所持態度都是對獸人實行統治管理。這顯然不符合江乘舟的想法。

然而只有真正坐到這個位置上的人才能明白他的難處。

江乘舟忽然明白當年侯爵為什麽采取偏激手段——不強硬的手腕根本制不住這群人,尤其是功臣。

可他只是代理議事長,這群人真正畏懼的,還得是“那一位”。

打仗江乘舟在行,政事他不想越俎代庖。

江乘舟一如既往地保持沉默,果不其然,議事廳又吵起來。

正當這群人互不相讓吵得面紅耳赤時,就聽“吱呀——”一聲,侍從推開議事廳大門。

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緩緩踏入議事廳。

整間議事廳驀地一靜。

大概是沒想到時寒會出現,貴族們瞬間眼睛全都瞪得如銅鈴大小,隨後紛紛站起身行禮。

“侯爺。”

“侯爵閣下。”

時寒臉上沒什麽表情,對議事廳的混亂情況也沒發表意見,他只是靜靜地走進這間議事廳,讓所有人各自入座。

剛才還指著鼻子互罵的議員們這會兒全都老老實實入座。

江乘舟正起身讓座時,忽然覺得肩膀一沉,他驚訝地望向時寒。

時寒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稍安勿躁,隨後便神色淡淡道:“我聽幾句就走,梁瓊說還要做體檢。”

他都這麽說了,其余人當然不好說什麽。

不少人偷偷打量著時寒,包括江乘舟。

時寒傷重得一度要做最壞的打算。

人類對象限空間了解得過於膚淺,沒人知道從空間縫隙中走一遭是什麽感覺,帝科院那群科研瘋子看見時寒簡直兩眼放光,恨不得把他原地解剖。

江乘舟不得不派人24小時看護病房,不允許任何人接近。

好在最終在梁瓊和帝科院醫學部的不懈努力下,傷情總算穩定下來,梁瓊匯報時說過,大概這幾天就會醒。

果不其然,這位出了名的工作狂醒後第一件事就是出現在議事廳。

時寒出現,眾人想起這位主兒的一貫作風,當即就老實多了,生怕他心情一個不好,又召出些什麽奇怪的智慧體。

“你們剛才……”

時寒剛開口,就有貴族殷勤道:“——聊得很開心。”

其余人也忙不叠喏喏稱是。

時寒:……

他沒有去看江乘舟,而是漫不經心地說:“我讓乘舟代為轉達的內容,大家想必已經聽過了。”

議事廳內一片附和:“是的是的。”

“諸位有什麽意見盡管提出。”

眾人面面相覷。

江乘舟當了好幾天啞巴,他們什麽事都不清楚,更別說意見了。

但有人想了想,率先表忠心,道:“我們誓死追隨侯爺的一切決定!”

有了一個開頭,其余人爭先恐後地紛紛表起了忠心——

“是啊,我們一致決定沿用帝制,您就是我們推選出來的當之無愧的君主!”

“還有誰像您這樣公正、仁慈、寬宏、高尚呢……將自己的一切獻給億萬百姓與子民呢?”

彩虹屁越吹越離譜,時寒坐在議事桌前,雙手交叉擺在桌面上,裸露的皮膚上還能看見未完全愈合的傷疤,他垂著眼睫不知道在想什麽。

江乘舟的視線落在他左手腕上。

那裏有一顆瑩藍鮫珠,是南若瑜用發絲編成繩串,將鮫珠串起戴在時寒手上的。

求婚那晚,江乘舟就在現場。

江乘舟是個浪子,只要稍微閑點,那張嘴總不正經地想叭叭兩句。

他從前東躲西藏,給不了伴侶長久的關系和穩定的未來,於是玩起了“及時行樂”那一套。

江乘舟第一次真正想收心,就是碰巧撞見南若瑜求婚的場景。

時寒雖然嘴毒不饒人,身上缺少同齡少年應有的朝氣活力。江乘舟起初以為小老鄉性格如此,後來才發現對方更多的是當攝政王養成的習慣,身上帶著一種籌謀算計慣了的清冷感。

只有那一晚,江乘舟看見少年眼底明顯的愕然。

鮫人手捧著一顆鮫珠,好像把自己的心都捧給對方。

時寒有好幾分鐘驚訝得說不出話,怔愣到南若瑜甚至誤以為他不願意。

夜裏海涼,少年眼裏卻有光。

而此時重傷剛醒的時寒坐在光裏,書桌背對著光線射來的方向,青年眼底一片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