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067.

徐子揚從已棄用的企鵝號空間翻出了他和溫席遠年少時的照片。

“喏,這裏。”徐子揚把手機遞給林初葉,“整個相冊都是,往左滑就行了。”

林初葉接過手機。

屏幕上是被抓拍的球場上的溫席遠,單手接住了別人投過來的籃球,年輕帥氣的臉上笑得得意且明媚。再往左滑,是贏了球的溫席遠,正單手高舉著隊旗沖人群中的少男少女們揮舞,充滿少年氣的俊臉上滿是意氣風發的燦爛,毫無掩飾和遮掩,與林初葉認識他時,他贏球後表現的從容微笑不太一樣。

“這是我們高一贏了學校籃球比賽時的照片。”徐子揚在一邊解釋,“那時的溫席遠是我們隊長,打球可拼可帥了。學校裏不少他的女友粉。”

林初葉認可點頭:“我見過他打球,是真的很帥。”

“不過我從沒見他笑得這麽燦爛過。”林初葉說,她認識的溫席遠從來都是沉斂穩重,連微笑也只是微微牽唇,從沒有像照片這樣放肆開懷地大笑過,隔著照片都能感受到他青春年少時的意氣風發和快樂簡單。

“我後來也沒見過了。”徐子揚也有些懷念地往手機看了眼,“壓力大了,責任大了,又要在人前樹立威信,總要逼自己沉穩下來嘛,沒辦法的事。”

林初葉點點頭,繼續往下翻,翻到一張溫席遠在學校舞台上唱歌的照片,單手握著話筒,頭微微歪著,正微笑看著台下。

林初葉訝異看徐子揚:“溫席遠還會唱歌啊?”

以前在學校從沒見他參加過任何文藝活動。

“當然。”徐子揚提到這個還頗有些得意,“他唱歌還特別好聽,尤其是唱情歌的時候,那眼神搭配他的低音炮可絕了。”

林初葉有些意外。

“你可別不信。我們溫總是個全才,運動細胞、文藝細胞、學習天賦、經商天賦,樣樣全能。他後來就是為了公司才不得不放棄了這些愛好。”

像是為了佐證他說的那樣,徐子揚往下滑到了一張溫席遠的騎馬照:“這是我們高二寒假旅遊,去西北軍馬場的旅遊照,你看溫席遠騎馬的颯爽勁兒,像第一次騎的人嗎?”

林初葉看向手機,夕陽下,身穿淺色外套的少年正騎著匹高大的黑馬從遠處涉水而來,拽著韁繩的兩只手沉穩有力,衣服被風吹得往後鼓脹,回頭看被他遠遠甩在身後的溫席遠帥氣逼人臉上還是那種意氣飛揚的少年氣,笑容燦若日光,眼神裏像落了星光,純粹且恣意。

林初葉突然就想起了那句,“鮮衣怒馬少年時”。

他還沒過完他的少年時光就被迫過上了成年人的生活。

“這大概是他最後一次笑得這麽開懷了,回去後他家就出事了。”徐子揚看著照片中的溫席遠,也有些懷念。

林初葉看他:“出什麽事了啊?”

“公司被控洗錢,他爸媽被警方控制,他姐高三復讀在讀,弟弟初三在讀,都是在人生最重要的關卡上的時候。他姐和他弟對商業的東西也一竅不通,反倒是溫席遠自小接觸公司業務,實習機會也多,所以最後他自己選擇了輟學,站了出來。當時公司董事會被他叔叔串通和鼓動,說華言深陷洗錢風波對公司未來發展不好,要進行戰略結構升級,想在原來基礎上進行業務調整,把電影、電視劇、藝人經紀、廣告等不同業務分拆出去,成立不同公司,以規避華言洗錢風波帶來的影響,星一當時就是這麽被拆了出去。”徐子揚說,“說到底還是溫席遠那個爹的問題,一個做生意的懷揣著一副菩薩心腸,別人說什麽信什麽,差點沒把自己玩沒。”

徐子揚說著看向林初葉:“你見過溫席遠他爹沒有,長得一副精明樣,內裏就是個人人都能坑他的主,還剛愎自負不聽勸。當年本來他媽在公司盯著的時候一點事沒有,但因為他姐高考失利,他媽擔心自己過分在意工作忽略了他們姐弟學習,就暫時回歸了家庭,結果就一年不到的時間,被設計、被拆分,還失去了對公司的絕對控股權。”

徐子揚說到這個還來氣,要不是溫席遠爹,溫席遠家也不至於落得這麽個情況。

林初葉想起稍早前見過的老人,確實長得一副精明樣。

“華言剛陷洗錢風波的時候,他還沒被警方控制,當時他就被溫席遠叔叔鼓動把公司業務分拆出去,以規避風險。當時說的是拆出去以後各分公司表面上各自獨立經營,有自己獨立的財務和董事會,但實際另成立一家公司統一控股,這樣既可以規避華言洗錢風波帶來的負面影響,又可以把控股權繼續掌握在華言手上。這麽明顯的圈套他還簽了同意書,還把絕對控股權弄丟了,還差點把自己和老婆給整進了牢裏,家裏還因此背上巨債,好好一個家說沒就沒了,可想而知當時留給溫席遠的是多大個爛攤子。”徐子揚說著看向林初葉,“本來公司丟了也就丟了,他還能落得這個清靜,但這不是丟公司的事,事關一家子的事,他不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