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夢夢

樂喜出現在夢裏的刹那, 她便知道自己又做夢了。

這次沒有什麽,也沒什麽文字版的劇情,只有一場場如同默劇般的模糊影像。

樂喜作為事外人旁觀, 很快發現這糊得一批的場景好像是屬於原主的一段‘人生’

為什麽說是一段?因為它展現的不全。

原主從小到大的前十八年一點沒有,樂喜穿來後的這段時間也沒, 只有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的零碎片段。

原主在未來好像因為什麽事故意接觸許強,當了他女朋友,結果倒黴被他跟著混的那些大哥兄弟們看上, 許強屁不敢放一個,原主被他們欺負的很慘, 完後還被拐賣進山裏,自此消失不見。

女主許虹過後聽弟弟說漏嘴,得知後也只道原主自作孽不可活, 敢將主意打到她家人身上, 就該有承擔後果的覺悟, 自食惡果罷了。

因為這件事只是某天姐弟談話間透露出來的,以便體現女主對家人的重視,進一步襯托女主的善良,所以文裏並沒有具體寫當時的原主和許強那邊的事, 劇情裏也沒多提及這方面。

劇情中沒有出現原主的名字,樂喜自然不會將女主和弟弟交談的幾句話內容和原主聯系起來,也不清楚‘自己’在中的定位。

如今, 看過夢中這些新出現的‘記憶片段’, 她倒是明白了原主亦或者自己在劇情中屬於什麽身份了。

純屬炮灰,還是那種連名字都不值得一提的小炮灰。

這樣的角色往往都沒好下場, 看看原主後面的‘發展’就知道了。

如果沒有樂喜穿越, 原主以後到了某個時間點, 就會走上這樣的人生路,最後下場淒慘。

現在換成樂喜,她確定無論如何都不會讓自己落入這般境地,對眼前的‘劇透’也是深惡痛絕。

她上前將碎片打散,下一刻它又重新凝聚,繼續循環演繹著原主本來該有的命運線。

她再去打散。

如此重復無數次後,它才像是終於支撐不住,或者無奈放棄了,化成毫光湮滅在夢境中。

樂喜松了口氣,從夢裏醒來。

天色還早,房間裏一片漆黑,她躺在床上眼睛無焦距地望著上方的虛空,腦子裏一瞬間閃過很多想法,其中最多的都是關於原主的。

如果剛才夢裏那些是真的,那麽‘她’不在是不是對‘她’更好?

可她在這裏重獲新生,也即將展開新的人生旅程,原主呢?

‘她’去了哪裏?

是就此消失不見了,還是和她融合了?或者她可以大膽想象一下,兩人幸運互穿了?

也許是想的太入神,不知道什麽時候,人又無知無覺地睡了過去。

再次入夢,她好像變成了一只阿飄,透明的靈魂飄過無數時空,最終來到一處幹凈整潔、分外眼熟的地方。

樂喜看到那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家具和布置,精神一震,不敢置信。

可不是眼熟,眼前不就是她穿越前剛買的小房子嗎?她自己親手一點一點將它裝飾起來的,能不熟悉嘛。

她不清楚現在的情況是怎麽回事,但能在夢裏回到原本的‘家’看一看,已經很滿足了。

樂喜靈魂上下蕩了蕩,開始在這個兩室一廳的小房子裏飄來飄去。

然後,她敏銳地發現,房子裏有些東西貌似被動過了,好像有人來過,或者有人正在這兒居住一樣。

難道是老家那三個人得知她的死訊,過來繼承了她的小房子?

樂喜想到這個可能,心中十分不情願,自己辛辛苦苦攢錢買的,到最後卻便宜了他們,早知道她就花自己身上了。

正想著,臥室裏傳來輕微的動靜,有腳步聲踢踢踏踏地從遠到近。

隨後,臥室門緩緩打開了,裏面的人走出來。

樂喜原地飄著沒動,抱臂冷眼看著臥室門口,倒是要瞧瞧住的是誰,哪個膽大包天的敢在剛死……看到出來的人,樂喜一下愣住。

因為那個踢踏著拖鞋、跑出來喝水的家夥,就是她‘本人’。

樂喜震驚之下,實在不敢相信,立馬飄上前仔細打量這具同樣十分熟悉的身體,從耳朵上的小紅痣到手背上的燙傷疤,每一處都昭示出一個事實。

這就是她原本的身體!

但裏面的靈魂已經不是了,沒看正主在外面飄著呢,如果主導身體的也是她,不就成悖論了嗎。

世界上不可能有兩片同樣的樹葉,也不可能有兩只同樣的靈魂。

這不是復制黏貼那麽簡單。

而眼下的情況,或許只有一種可能性。

樂喜想到自己再次入睡前的某個猜測,心裏差不多有了點數,再看眼前頂著她那一身皮的人時,感覺親切倍增。

不過到底是不是‘她’,還要驗證過才能確定。

因此接下來樂喜開始了自己阿飄的跟蹤行為,貓貓祟祟地飄在‘她’身後,看人上廁所、洗臉刷牙、做早飯,一切都有條不紊,生疏中帶著嫻熟,嫻熟中飽含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