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小狼近日來都懨懨的,尚且是幼崽的它,並沒有經歷前些天狼群混亂的戰役,只是敏銳的覺察出不安。且他平日的“靠山”符離不見了,溫柔喂護他的“兩條腿”水時也無跡可尋!

它每天都被狼王父親,粗暴的按著頭,埋臉在血糊糊的動物內臟裏,強行改善挑食!

今天小狼的嘴剛杵到牛肝裏,忽然覺得後脖子一緊!隨即四肢離地,被剛跑回族群裏的一只強壯的叔叔,叼起就跑。

“???”它被銜在成年狼的口中,只得乖乖軟垂著小爪,但眼睛瞪的老大。站在旁邊的狼王很平靜,於是小狼慨嘆,狼生艱難,它爹終於不要它了!

於是逆來順受的被叼了一路,直到它到了一處“大土包”前。小狼瞬間耳朵一立,精神了!瞧!它看到了什麽!狼生要好起來了!

水時正披著厚羊皮站在門前,一臉震驚又無語的,看著大白狼換了無數樣東西後,眼下嘴裏叼著的小白狼。那小東西眼睛都亮了!被叼的那麽緊還能“吧唧吧唧”的直舔嘴。

他瞬間想關上門,讓狼群自行退貨!

但小狼崽可不管那個!蹬著腿從狼口中掙紮下來,一個飛躍,就鉆進水時身上的厚羊皮裏。水時下意識擡手一托。然後再擡頭,狼群就不見了,飛快……

他嘆了口氣,但低頭看著懷裏仰著毛毛頭的小崽子,心裏也喜愛,沒辦法,繼續編瞎話吧!於是水時雙手托起小白狼,舉到眼前,“就說你是垃圾堆裏撿的狗崽子!”

於是,水時的夜終於平靜下來,他終於能安安穩穩的蜷在已經變得溫涼的被窩裏,睡覺了。

那邊的小狼也驚喜的找到了符離,它不斷聞嗅著昏迷不醒的族親,最後疑惑又小心的,窩在了他旁邊。

清晨,水時覺得眼前暖呼呼,一點也不像自己冰涼的被窩,倒像是一堵硬墻!等他睜眼一看,果然!

可能是土炕燒的少,夜裏又被狼群折騰的冷,他不知什麽時候,竟然挨挨蹭蹭的跑到符離身邊,此刻他們極近,水時的鼻尖正輕蹭到那人溫熱而硬實的蜜色背肌上。

但水時沒害怕,也沒動。眼前這人還沒醒,肯定不知道自己挨著他取了半夜的暖。既然苦主不知道,他可就不客氣了!晨昏交接時,是最冷的時刻,於是水時眯著眼,又往前靠了靠,貼上了那人寬厚的背,真暖和!

符離的傷口縫合後,愈合的飛快,讓人不敢相信這是人類的軀體,水時沒對任何人說起,包括治病的孫先生。

他此刻被包裹在符離周身強悍的氣息中,那種他熟悉的味道,如今微微混雜著血腥氣。然後,水時又抽動鼻子仔細嗅了嗅,狗味有點重,好像該洗了……

於是等水時抖抖瑟瑟的起來燒水時,才發現,小崽子不見了!

他趕緊四處找,卻發現小黑馬也不在,直到出了大門,站在坡上,才隱約看到在鄭家馬槽中,作威作福的小黑馬。於是趕緊下坡去找。

到了鄭家一看,得,倆都在。鄭老漢給馬槽倒了細料後,就與他大兒子圍著小狼琢磨,“爹,這哪來的狗崽子,咋這麽大,還挺胖!”

老漢是正經做過獵戶的,如今雖然瘸了做木工過活,但眼力還在,於是一揮手,“別靠太近了,離遠點,看著不像狗。”

還沒等他說完,水時已經著急忙慌的跑下來了,“叔,你看見我的狗了嗎,一只白色的胖狗仔。”鄭老漢見水時下來,趕緊回話,“狗仔?那你看這個是不是。”

水時就見小白狼正悠閑的在一處狗窩旁來回踱步,鄭家僅剩的兩條獵犬別說叫喚了,此刻正嚇的哆哆嗦嗦,低頭夾著尾巴不敢動,連主人到了旁邊都不敢擡眼瞧。

水時“嘖”一聲,這哪像正常的狗仔,倒像個巡山的大王!他一個箭步上去,雙手拎著小白狼的後頸皮,結結實實的將它抱在懷裏,使勁揉了揉。然後擡頭對鄭老漢齜牙一樂,“對,就是這個,我撿的,看他可憐,就和我做個伴兒。”

鄭老漢見那個本來有些兇性的小東西,見到水時後瞬間背過去了耳朵,眼睛也亮亮的很親近,顯然很熟。心裏便滾了幾個來回,最後什麽也沒提,“別叫狗兒亂跑,這肥呢,叫人抓住吃了!”

鄭大哥也附和,“可不,那可惜了!”見父親也說是狗,便想去伸手摸摸,結果被鄭老漢擋住了,叫他先去幹活,主家催得急,先給木材倒了模子再說。

“叔,冬子哥上山打獵怎麽沒帶狗啊?”水時看了看稍有放松的兩只獵犬,就又將小白狼抱的遠了些。

“啊,他今兒沒上山,去幫我運木料去了。哥兒吃飯了麽,家裏熥的細面窩頭,香著呢!”說罷沒等水時回話,就回屋拿了一大碗出來,還呼呼的冒著熱氣。

聞著是香,連懷裏的小白狼都聳鼻子,鄭老漢一瞧,還說笑,“呦,它還吃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