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戒斷反應

腺體未經允許被觸碰,遲曜應激似地反手推開身後的人,喬信風一個側身,他自己重心傾斜,險些摔下露台。

明明正下方只有柔軟的草坪,別墅也不過兩層高,但那半秒鐘裏,他腦海中還是不斷回放母親的面容,以及帶血的大理石花壇。

回過神來,他已經被拉回幾步遠,正靠在喬信風懷裏平復心跳,如果是從樓下往上望,半個頭的身高差造成了借位親吻的錯覺。

但事實上,在這個兩人只能看到彼此的小空間裏,喬信風早就收斂了假笑,眼睛裏只有戲謔。

遲曜更是臉黑得徹底,盡管早就答應過他爸不和弟弟起沖突,還是揚手給了喬信風一巴掌。

“手就這麽癢?沒見過腺體啊,喬信風,我看你和你那個賤骨頭媽一樣,就喜歡碰別人的東西。”

他指的是腺體,喬信風卻故意曲解他的話,反問道:“我也是才知道,原來哥哥你已經是別人的東西了?”

遲曜立即將衣領扯高,遮過脖頸,他的暴脾氣向來經不得挑釁,現在已經容忍到了極點,低頭開始四下尋找趁手的武器,打算將這個一再侵犯自己私人領地的玩意趕出去。

還沒動手,喬信風已經主動後退兩步,偏過頭,對著遲曜身後的方向問道,“你們是同學嗎?”

遲曜手裏的東西掉落在地,回頭一看,一輛紫色山地自行車停在自家院門外,後座上正是他打電話叫來的夏子葳,背上的書包鼓鼓囊囊,顯然嚴格遵守了遲曜的命令。

前座的人就有些出乎意料了。

遲曜沒想到馮路易會來,更沒想到看見他時,自己的內心居然雀躍了一秒,緊接著又生起悶氣。

都快一周了,笨狗才把他記起來?

然而等了半天,也只有夏子葳打招呼,馮路易全程一言不發,目光沉默地在露台站著的兩人之間流轉。

遲曜比上次見時,又瘦了些,下巴更尖了,長時間未見陽光的皮膚白得不太健康,戒備地把自己攏在寬大睡衣裏,衣襟有些亂,再聯系身旁那人臉上的紅掌印,難免浮想聯翩。

馮路易暗暗握緊車把。

從剛剛聽到的談話裏,那人的名字好像是喬信風?他上次在酒吧的樣子很有迷惑性,現下穿著休閑的居家裝,馮路易才發現他其實和自己年齡相仿,也是高中生。

但有一點錯不了,他果然和遲曜關系非同一般,否則剛剛也不會那麽親密地擁在一起,現在雖然分開,倒更像是鬧別扭的小情侶。

一個冷臉看著自己這個沒收到邀請的“客人”。

另一個則表現得像一家之主似的,禮貌地讓他們稍等,保姆馬上來開門。

馮路易此刻的心情,說是滿腔妒火不為過,但他也清楚,自己對遲曜做出那種事,確實是沒有臉出現的。

就算出現,遲曜也會像夢裏那樣,嫌惡地罵他惡心。

習慣了壓抑自己的人,情緒反射弧都很長。

明明已經知道太陽是假的了,這幾日也盡力把注意力轉移到課本上,但看到遲曜臉的那一瞬間,自欺欺人的釋懷全部土崩瓦解,被他刻意忽略的痛心和悲傷一下子席卷而來。

馮路易受不了這種煎熬,生怕自己又會做出什麽失控的事,匆匆將夏子葳扶下車,飛速騎去了Revive。

遲曜看著他就這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走了。

簡直不敢置信。

狗東西的膽子也越來越大了。

他到底想要什麽封口條件啊?

遲曜越想越氣,恨恨地跺著腳進了屋,把門摔得很響。

喬信風聳聳肩,只當看完了一場戲,悠然自得拿起手機,給花店打電話下訂單,完了才想起被晾在一邊的夏子葳,笑眯眯地招呼他進屋。

夏子葳滿頭霧水,為什麽自己一個O站在三個Alpha的故事裏,卻始終沒有姓名啊?

好在遲曜氣過之後,沒忘記正茬,開始翻看帶來的筆記,夏子葳沒事做,就問道:“話說,遲哥,你是對什麽酒過敏啊?”

遲曜皺了皺眉,不知道他是從哪裏道聽途說來的鬼話,隨口敷衍道:“龍舌蘭酒。”

說完,下意識吸了吸鼻子,視線移到夏子葳手上。

那裏有馮路易信息素的味道。

他莫名開始聯想坐在自行車後座的體驗,以及腹肌的觸感,忍不住問道,“你怎麽和馮路易一起來了?”

“我腳崴了,不方便騎車,他送我一程。”

“哦,你們熟絡得還挺快。”

“因為他人好嘛。”

......

半天沒人接話,夏子葳撓撓頭,感覺氣氛又不對了,正想著找補,遲曜已經自動跳回了前一個話題,“龍舌蘭酒過敏的後勁還挺大的。”

“是嗎......那遲哥你要保重身體。”

“嗯。”遲曜翻開生理課本,一邊把喬信風給他削的兔子蘋果全吃了,果肉沒完全熟透,有些酸澀。“課上有講過過敏嗎?比如A和O建立臨時標記後,有沒有什麽不好的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