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三章 陸心媛

被兩人目光所匯聚。

陸心媛有些害羞。

但這個場景沒持續多久,因為見到陸心媛走進來,諸琉璃便站起離開,在這個過程中,除了陸心媛剛進門時,因為安娜·阿瑪斯叫了一聲‘辛未’,讓諸琉璃望了她一眼後,其他時間,諸琉璃都像是個驕傲的女王那樣,沒有多看陸心媛一眼。

瞧著諸琉璃像是女王一樣,在兩位銀騎士的護衛下,披上外袍,氣勢昂然的走出這間辦公室,陸心媛甚至不由自主的屏息凝氣。

諸琉璃走後,安娜·阿瑪斯似乎未曾受到影響一樣,對陸心媛說:“小師妹,請坐。”

“您太客氣了……”陸心媛有些怯怯的說。

陸心媛不太接觸國際政治,所以對於安娜·阿瑪斯的了解,僅限於她是惡魔派唯一留存世間的巨匠級畫家,教課書中盛贊安娜·阿瑪斯的作品為‘當世無雙’,拍賣行中,其作品的價格是真正的天價。

現在,安娜·阿瑪斯是柏林國立博物館的館長,這個職位含金量會有多少呢?陸心媛不太了解,但就沖歐共主席走的時候,也要說一聲‘老師,我走了’,就知道安娜·阿瑪斯肯定身份不低。

在這雙重身份之外,則是安娜·阿瑪斯曾在天美任教的短短歷史,而這聲‘小師妹’,喊的是是陸心媛作為呂國楹關門子弟的身份。

這聲‘小師妹’,也安了陸心媛的心,她沒有坐下,而是把自己一直握在手中的畫筒,放到安娜·阿瑪斯面前。

“呂校長讓我把這幅最後的作品送給您。”

這是呂國楹的最後遺作。

沒錯。

呂國楹去世了。

“抱歉,老師走得突然,我沒機會去參加他的葬禮,因為我不太方便回國,異管局還掛著我的犯罪档案……”說到這,安娜·阿瑪斯輕輕嘆了口氣,小聲說,“高也很愧疚。”

陸心媛沒聽清最後安娜說的那句話,但呂國楹的確是走得太突然,心臟病發作,前一晚睡下時還好好的,第二天便再也醒不過來,這該是人類最幸福的死亡方式之一了。

老爺子今年95歲,在國內,這算是喜喪,所以,親戚朋友們,並不覺得太過悲傷。

遺囑是早就立下的,一些家產什麽的,都留給了他前幾年再續弦的妻子,一個年齡不到30歲的女學生,同時他還有了個孩子,還是個男孩,這可真是老樹逢春,還引發了一番風波,不過藝術家尤其受到道德的寬容,所以輿論不大。

呂國楹晚年最重要的作品,就是此刻被陸心媛放在安娜·阿瑪斯面前的畫,這是呂國楹‘圓融’巨匠技巧的集大成之作。

因為領悟巨匠技巧太晚,呂國楹晚年的精力和體力,不足以支撐他完成太多巨匠級別的作品,也就寥寥幾幅,最後一幅,也是他最滿意的作品。

呂國楹的遺囑是,這幅作品要交給他最得意的弟子,沒有指名道姓,但惡魔派目前存世的弟子,最具名望和影響力的,就是柏林國立博物館的安娜·阿瑪斯了,這就是陸心媛今天的來意。

交談幾句後。

安娜·阿瑪斯卻搖頭拒絕了這份饋贈。

“這幅畫不是送給我的。”她說,又拿起一張請柬,交給陸心媛,“再過三天,就是一次藝術活動,拿到那兒去,交給它應該的主人。”

“那是誰?”陸心媛覺得這很古怪,“校長還有其他學生比您更出色麽?”

安娜·阿瑪斯露出個微笑,並沒有說話,她今年已經40歲,卻仍然和照片中一模一樣,照片是呂國楹保存的僅有幾張惡魔派全員合照,其中包括呂國楹、高凡、安娜·阿瑪斯,還有一個名為吳好學的少年。

現在的安娜·阿瑪斯,與照片中沒什麽兩樣,甚至連這個與人世疏遠的笑容都一模一樣,而距離她拍攝那張照片,時間已經過去15年了。

歲月並沒在安娜·阿瑪斯身上留下任何痕跡,陸心媛知道,這位惡魔派的畫家,一生未嫁,似乎把全部人生都奉獻給了藝術。

拿著請柬,陸心媛有點恍惚的離開了國立博物館。

這時已經日幕西斜,她是從博物館黑門進入,白門離開,白門全部由漢白玉築成,在夕陽光下發散著如同珠玉一樣美妙的光華,很多人在這拍照留念,但想要拍出它的全貌得需要一定攝影技巧。

站在白門的台階上,陸心媛又仔細端詳手中的請柬,時間的確是三天後,地點則是……嗯,柏林、萬宮之宮。

請柬很高級,並不止是材質和設計,它上面嵌有芯片,並且還似乎經過神秘的處理,因為無論在什麽環境下,它都會發散著一種微微的熒光,這種光,似乎與被稱為柏林三奇跡之一的‘榮光之門’上的光芒很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