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闖紅燈

在高凡指給吳好學他身邊發生惡性案件時,吳好學也看到了那邊發生了什麽。

具體描述起來就是:

女白領接過吳好學遞來的素描,表情中出現了非常震驚的神色,顯然沒想到會收到這樣水平的作品,她不懂繪畫,但也懂得欣賞美,她端詳著吳好學,說了一串贊揚的話,吳好學有種莫名其妙的不甘心,但只能微笑表示感謝……

同時,恰好有一只爪牙從街邊走過,它渾身雪白、頭生彎角、口有獠牙,手指則是長長白骨的形態,這是個‘般若’——在東瀛傳說中是一種因強烈嫉妒與怨念而生的惡靈。

但在此刻的東京街頭,它是執法者,身上穿著藍色警服。

一個對普通人來說過於強大的C級爪牙,卻穿著交通警察的制服,這在惡魔盤踞的東京,也顯得比較不合時宜,卻是東瀛即將推行的某部法律的實驗品。

白色般若警惕得瞧了一眼在街邊賣畫的吳好學,吳好學的目光和她接觸時,馬上就躲避開,雖然可疑,但這卻是此刻大多數東瀛民眾面對爪牙時的第一反應,白般若並沒有懷疑,徑自走遠。

她的方向是一個有紅綠燈的街口,目標則是那個匆匆闖過紅燈的男性白領,這位四十多歲的大叔,拿著公文包跑得飛快,甚至沒看到頭頂的紅燈。

可能是上班即將遲到,可能是來不及要見重要的客戶,瞧他腦殼光禿禿的樣子,該是一位被工業社會壓榨了一輩子的老螺絲釘了,但永遠不會有人知道他為什麽闖紅燈了。

噗嗤!

白般若用它蒼白的爪子貫穿了大叔的胸口,尖銳細長呈現骨節狀的爪子從大叔背後透出來,鮮血像是倒滿杯子上溢出的啤酒沫那樣,隨著白色骨節爪子拼命向外湧。

大叔愣了一下,隨即訝然低頭去看自己受創的胸口,再去看眼前這個因為惡魔化而比他高上一頭的爪牙,嘟囔著問了一句:“為、為什麽……”

“你闖紅燈了。”白般若把大叔丟在地上。

大叔躺在地上像是一瓶被打爛的啤酒,嘴巴和胸脯間的巨大傷口中,一起往外湧著鮮血。

鮮血覆蓋了斑馬線,來往的行人開始回避這些血,突然發起的殺戮與執法,也嚇到了這些普通人類,但當他們看到執法者是爪牙時,卻壓抑了口中的驚呼,徑自加快腳步,繞過這起莫名其妙的殘忍殺戮。

似乎那名男性不是因為闖紅燈就被殺掉,而是正在被警察叫住問話一樣。

來往的行人經過兇殺案現場時,只是低頭快步行走,甚至表情都沒什麽變化,只是他們更加注意頭頂的紅綠燈,把眼睛幾乎瞪出血來去注意它即將發生的顏色變化,不敢越雷池一步。

……

這一幕。

被吳好學看在眼中。

他來不及阻止,也沒辦法阻止。

此刻的東京,爪牙反而則執法者,調查員倒成為過街老鼠。

太可惡了!

所以,當高凡向吳好學做著手勢,示意吳好學‘畫它’的時候。

吳好學立刻就懂了。

他馬上翻開畫板的新一頁。

開始用‘高凡的專注與扭曲:梵高’這個技巧,去描繪這個白般若。

與高凡共同有過為三柱雄畫像的經歷後,吳好學已經對高凡筆下會引來不幸的神秘有所了解。

高凡稱之為‘眾神詛咒’,吳好學卻不認為那是詛咒。

如果用畫筆勾人生死。

那分明就是武器。

怎麽能算是詛咒?

就算擁有這樣的詛咒,會讓人遭遇不幸,但差點被神皇制成人偶,而同伴早已犧牲,只有自己苟活後,吳好學對於‘不幸’的定義,已經變成了‘在同伴被殺時無能為力的廢物自我’。

只要能夠擊碎這種‘不幸’,吳好學願意付出一切,即便是變成爪牙。

所以,在高凡嘆著氣說,小吳同學你好像已經變成了我的爪牙時。

吳好學卻笑著回答,徒弟原本就應該是老師的鷹犬和爪牙。

現在,吳好學擁有了‘高凡的專注與扭曲:梵高、畢加索、達利’這樣的技巧,高凡醍醐灌頂樣的傳授,讓他對這三位大師的風格了如指掌。

其實高凡也傳授了吳好學其他大師的技巧,但可能是高凡對那些大師在研究得不夠透徹,也許是吳好學得循序漸進的接受,所以現在吳好學只掌握了這三種。

現在,帶著滿腔的憤怒,吳好學只幾筆,他在畫板上繪出的般若,已是栩栩如生,把它那股兇厲勁,描繪得如同要破紙而出一樣。

現在,則需要完成塗色,把這幅畫徹底完成,看看這只白般若會遭遇怎樣的下場。

於是吳好學拿出油畫棒和蠟筆,在他筆下,塗抹出了一個由大量色塊與色條構成的白般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