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十五張面具畫

高凡要創作的十五幅面具主題組畫。

除了已經賣掉的《虛妄》和《癡愉》外,他還陸續有《冷漠》、《暴怒》、《愛欲》等等十三幅的創作計劃。

這十五種表達,是他靈感殿堂中,那些戴上了崩卡面具的人類,最終凝聚在面具中的人格遺留,並非是因崩卡事件而死的人類,才會有這種遺留,活人也會。

除了方漸賓和丁鐺外,高凡另外也窺見了十三個人的人生幻影,不知道是‘扭曲’帶來的視角問題,還是人類就是這樣癡愚,這十五張面具,並無一張處於喜樂安詳的狀態中。

這十五張面具深刻展示出叔本華的人生痛苦觀,他認為人生就是在得不到的痛苦,與得到後的空虛中反復受苦的過程,人類終其一生,如同赤足奔跑在一條滿是碳火的道路上,從生至死,痛苦永遠。

雖然‘世界’技能帶給高凡一座靈感殿堂。

但終究是虛幻的靈感。

在香江的畫展,讓高凡把‘世界’技巧提升到了10點,但仍然不夠真實。

對照靈感所創作的《虛妄》,在高凡看來,就比對照真人描繪的《癡愉》要差上一點。

這一點也經過了呂國楹的確認。

呂國楹在兩副面具主題畫送去參展前,曾經來高凡的畫室,參觀過這兩組面具主題畫。

老爺子來的時間,在考評組之後。

面對高凡最新創作的,具有強烈惡魔派風格的作品,呂國楹已無可指摘。

他感慨高凡已經走出了一條前無古人的新路。

讓繪畫作品能夠誕生與其他視聽藝術相媲美的感官影響力。

呂國楹在高凡的作品看到了旺盛的攻擊性,直擊人類心靈要害。

當然,呂國楹並沒有被擊中,自從高凡開始創作帶有惡魔派氣質的作品後,呂國楹從沒有被收割哪怕一點SAN值,這不禁讓高凡對於老爺子的精神堅固度表示贊賞,想著自己什麽時候能繪出呂國楹也中招的絕世之作。

而《虛妄》與《癡愉》這兩幅作品,其代表的人類弱點,老爺子也沒有,或者說,高凡的技巧,尚不足夠擊破老爺子的理智防線,所以能夠更加清楚與深刻得點評高凡的畫技。

“基本功大有進步,同時對光的處理和細節的表達力,也有了非常大的進步,我看到了提香和莫奈的影子,但都變成了你自己的東西了,非常好。”呂國楹當時又指著《癡愉》說,“但這幅更好一些,它的細節更多,真實性也更強。”

《癡愉》這幅面具,是高凡以丁鐺為模特而繪制的。

為了追求完美。

高凡開始頻繁往返於天市與鵬城之間。

他借著那位曾經有過聯系的鵬城副局長,要到了崩卡村被‘面具事件’波及到的人員名單。

在‘面具事件’之後,警察為了防止汙染的再發生,還是對涉及到的人員進行了統計,這份名單包括了高凡靈感殿堂中的十五個面具幻影,名單中,除了兩名死者外,還有十三個生者,這十五個人,無論死者生者,都是高凡的‘調查’對象、創作靈感。

高凡先是拿到了那位跳樓自殺法醫的資料。

並且經過與法醫親屬的詳談,包括法醫的父親和妻兒,以及同事。

還原了法醫生前最後一段時間的生活狀態。

法醫是個現代社會的典型中產階段,他收入豐厚,妻子賢惠,還有一子一女兩個聰明可愛的孩子,可其留在高凡靈感殿堂中,那個象征著靈魂狀態的面具,卻被高凡命名為《冷漠》。

高凡看到法醫對人生毫無興趣,他從小接受父母殷切的希望,於是走上了醫學道路,沒什麽被泯滅的理想,因為法醫從未見過其他人生可能性,除了醫學,他對世界的了解不多,之後按步就班的生活,看似幸福,但其實法醫對人生的態度只有兩個字,冷漠。

在接觸到崩卡面具後,法醫看似是被面具中所帶來的呢喃聲所誘惑,其實是終於找到了個理由,告別這他毫不關心的世界而已。

在同事們惋惜於法醫如此年輕就去世,辜負了大好人生時,高凡則在靈感殿堂中,看到那張代表著法醫的面具,在嘴角啜著笑,嘲諷得似望向這個世界,好像在說:我從未來過,又何談離去。

一周後,第三幅名為《冷漠》的面具畫創作完成。

接下來,高凡又陸續拜訪了崩卡面具事件中的一位死者,數位生者。

這花費了他大量時間。

對高凡來說,就算技巧能讓他把作品畫到99分,那麽剩下的這1分,為了讓他的畫作達到完美,也是要拿到的。

接下來,高凡拜訪了一位犯人,在崩卡面具事件時,他還沒進監獄,之後由於一次路怒症,他把另外一輛汽車,頂上了綠化帶,雖然是那位司機先行危險駕駛,數次別車,阻礙其行駛,但這個沖動之舉,讓他從受害者變成了加害人,要麽賠錢,要麽坐牢,他選擇了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