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有什麽是一定要作為警察才能做的?

——那個臉上被濺上刺目鮮血,雙目無光得仿佛一潭死水的女孩,哪怕過去多年,松田陣平也無法淡忘分毫,只因為太過觸目驚心。

【作為普通人,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地走過去就好了,我不會對非目標的人動手,你也與這家夥無關……請離開吧。】

那是真正的殺人兇手,也是松田陣平第一次遇到真正的殺手,這個殺手卻稚嫩得讓人痛心,她穿著漂亮的和服,頭上戴著兩朵可愛的白色花飾,可愛而精致,但她所釋放出的殺氣卻讓已經是成年人的松田陣平都產生一種名為畏懼的窒息感。

【裝作沒看見的離開,我們之間沒有任何‘利益’沖突,即便是有著保護人們義務的警察絕大部分也是惜命的,快走吧。】

女孩第二遍勸他假裝什麽都沒看見的離開,她手裏握著刀,面無表情的臉可見她對於自己所做的一切沒有任何情緒波瀾,甚至語氣平淡的說著那些讓松田陣平接受社會上的某些潛規則、讓松田陣平接受人性的軟弱和自私的話語。

只要裝個瞎,只要假裝若無其事,你就能活著沒有後顧之憂的離開,多好,死的人又和你無關,你又不是有著保護社會安危和秩序義務的警察。

松田陣平想要勸她迷途知返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對於一個似乎早已深陷黑暗、沾上了鮮血、顯然還未成年卻已經麻木的女孩,告訴她現在去警察局自首一切都來得及?別開玩笑了,那簡直要把人大牙都給笑掉。

經歷過父親被誣陷後一蹶不振的童年,松田陣平自己本人也不相信那些狗屁警察,他那時也自認自己就沒遇到過什麽好警察。

可是那一刻,21歲的松田陣平卻希望能有個值得信任的警察,將這個女孩從泥潭裏拉出來——用職責和義務作為該死的無法被拒絕的借口。

氣氛僵持了許久,直到女孩肚子發出因為饑餓而發出咕嚕嚕的聲響,她有些難為情地眨了眨眼看向別處,松田陣平猛地想起來自己口袋裏有糖,是萩原研二開玩笑似的塞給他的糖,說是帶上它,如果有女生低血糖就掏出來給對方,會在無形間加分。

對於討好女生,松田陣平一點點興趣都沒有,但不得不說此時此刻這糖還真就派上用場了。

【喂,吃糖嗎?】

【……】

幾顆糖果,讓女孩放下了手裏的刀,她用雙手捧著那幾顆糖,就像是那幾顆糖有多麽沉甸甸一般,她眼裏映著被糖紙包裹得像是寶石一樣的糖果,似乎也泛起了光彩來。

完成了任務,她沒有感到任何的成就感和喜悅,但得到路過的人出於善意給的糖果,她卻感到由衷的歡喜,或許在此之後再碰上這種情況,女孩也不會選擇把目擊者處理掉。

可以的……那個孩子是可以被拉回來的,如果能夠再遇到她的話,他絕對會——

松田陣平想著,整個人的情緒都變得壓抑起來,眼神也是驟然陰沉下去。

那件事,松田陣平並沒有告訴萩原研二,他現在也不打算說出來。

降谷零見松田陣平沒有繼續說的意思,神色又是那般,便善解人意地開口將話題重新引到與謝野晶子身上,“與謝野醫生交友範圍似乎很廣呢。”

在場人除了伊達航和娜塔莉,他對於斯皮亞圖斯和這位文豪組織幹部的關系也是十分的有求知欲,再加上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對於與謝野晶子的信息應該也是好奇的,將話題引到與謝野晶子身上是最適合不過的了。

與謝野晶子也沒有什麽要隱瞞的意思,只是道:“也不算是我的交友範圍廣,應該說是我們這個小圈子裏個個都是人才,全都在自己擅長的領域闖出名堂?”

她說著,覺得自己是在自賣自誇,不由得難為情地笑了笑。

與謝野晶子沒有否認斯皮亞圖斯是朋友,甚至直接坦白了,斯皮亞圖斯也是他們這個‘小圈子’裏的人,她這話,知情的自然就立刻明白了,不知情的也不會覺得她這話說得有什麽奇怪的。

降谷零:芥川銀小姐一位,斯皮亞圖斯又是一位,倆人還都是骨幹中的骨幹,斯皮亞圖斯還是琴酒和朗姆都動不了的那種,究竟還有多少驚喜是我所還不知道的?黑衣組織,你沒事吧?

這何止是闖出名堂來了,這是直接闖出了新天地吧?

斯皮亞圖斯如果是自己人,那麽當初她會出言並幫助他和Hiro獲取代號的原因也有了答案,恐怕是因為坂口前輩的囑托吧?比如“我家的後輩,你多關照關照”什麽的(坂口安吾&斯皮亞圖斯:嘿,算你小子猜得準!)。

降谷零萬萬沒想到,他們原來才是背景大的那一個,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背靠大樹——不知自己好乘涼。